“母亲,你怎么来了?”安念熙一吓,立时放开了书少爷。
大太太怒不可遏走进屋子,将安念熙拉到自己身后去,质问书少爷道:“你是谁?你为何会出现在农庄?你夜半擅闯少女闺房是何居心?”
安念熙拉住大太太道:“母亲,你不要这样对联樗说话,你会把他吓跑的。”
大太太有些无语,“念熙,你疯头了吧,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替她说话?如果让外人知道一个男子三更半夜出现在你的屋子里,你往后还要不要嫁人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我往后嫁人只嫁给他一人,我若要活也是同他一起活下去,如果母亲今天将他骂走了,念熙就再也没有命可以活了……”
安念熙呜呜哭着。
大太太重重向后踉跄了一大步,摇着头道:“念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幸而是当着母亲的面说的,如果叫旁人听见……”
安念熙跪倒在大太太脚边,拉着大太太衣角,仰头哭道:“母亲,正因为你是我母亲,念熙才敢对你吐露心扉。你是我的母亲哪,最爱最爱我的母亲,女儿的心事不同你说又能同谁说呢?沉林弟弟说我是心魔作祟,才久病难治,不错,我的心魔就是爱上了方联樗,爱上了一个一定会遭到家族反对的人,所以我痛苦不堪,所以我相思成疾,母亲,如果今生不能和方联樗双宿双栖,我会死的,你忍心看着我死吗?”
大太太完全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绪,这真相太骇人了。
安念熙什么时候动了这样不可饶恕的歪门心思?
她看向书少爷,死死盯住他的脸,蓦地想起来,她抓住书少爷道:“怪不得我方才乍一看你有些眼熟,我记起来了,你不是原来锦绣园的小厮吗?后来被八皇子讨了去,你怎么阴魂不散缠着我们念熙?这夜半三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给我们念熙灌了什么*汤,让她对我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太太目光血红,满脸怒容。
安念熙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大太太,将书少爷护在了自己身后。
“母亲,你为什么这样同联樗说话?我说过如果你将联樗吓跑了,我也活不成了……”
“那你就去死吧!”
屋门口突然响起老太太威严的声音,屋子里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安念攘扶着老太太的手从屋外走了进来,昏黄的烛光中老太太一脸阴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老太太,你怎么来了?”大太太舌头结巴起来。
老太太冷笑:“如果我不来,你准备用什么瞒天过海之术成全你这不知廉耻的女儿?佩玉,你看看你管教得好女儿!”
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安念攘急忙安抚道:“祖母,你不要生气,不要为这样不争气的孙女气坏身子!”
安念攘说着,恶狠狠瞥了安念熙一眼。
昔日的天鹅今夜失去了所有光彩,像一只狼狈的被拔光羽毛的旱鸭子。
大太太恨然道:“念攘,是你将老太太请来的吗?”
“我只是陪祖母来探望大姐姐,祖母不放心大姐姐的病体,谁知道这夜半三更竟然撞见这样荒唐的事情!”
安念攘伶牙俐齿,大太太气急了。
她指着书少爷同安念攘说道:“我明白了,这个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农庄里,是你设的局,对不对?你故意陷害你的大姐姐!念攘,本是同根,相煎何急,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念攘道:“母亲说的真好笑,这就贼喊捉贼了,这个人是谁我可不认识,大姐姐才认识他呀!他是大姐姐的心上人,又不是我的心上人,他夜半三更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姐姐的屋子里,母亲该问大姐姐才是,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其实,我倒要问母亲一句,难道这个人今夜出现在大姐姐的屋子里,不是母亲你的安排吗?你为了大姐姐能够病好,不惜将这样一个低贱的小厮请来做药引,母亲对大姐姐是真疼爱,对念攘为何就如此厚此薄彼?母亲自己做了亏心事,反倒要栽赃念攘……”
“你……”大太太真想给安念攘一巴掌,奈何老太太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掷,喝道:“够了!孰是孰非,我心中自有公论!”
老太太说着看向安念熙,此刻的安念熙一脸鼻涕眼泪,因为长期病着,整个人清瘦得不成人形,她道:“念熙,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安念熙想起离开国公府前,安沉林嘱咐她的话,说是老太太让她到农庄养病就是为了保她命的,看起来老太太对待方联樗的态度和大太太不一样。
安念熙跪到老太太跟前,大胆道:“祖母,求祖母成全!”
“成全你什么?”老太太眯起眼睛俯视着地上的安念熙。
安念熙道:“祖母说过只要能保住念熙的命就好,祖母最疼念熙,所以念熙斗胆相求祖母,成全我和联樗的婚事。”
老太太隐忍的,咬牙切齿的:“成全你们又如何?不成全你们又如何?”
安念熙挺直了背脊:“若祖母成全,念熙尚有一命留着,日后定当孝顺祖母,祖母若不成全,念熙只有一死!”
哐当一声,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扔到了地上,冷冷道:“那祖母也给你一句准话,你要死的话就死在外头,不要死在国公府里,国公府没有你这样玷污门楣的孙女!”
“老太太!”大太太浑身颤抖起来,“你这话是何意啊?”
老太太嫌恶地看着大太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