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死了,二太太仿佛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什么功名利禄对她而言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但是二太太对于老太太的爽快还是有些失落。
总要做做样子挽留一两句的,可是老太太没有。
二太太不由悲从中来,二老爷死了,她和她的孩子们在这国公府里孤儿寡母更加难过了。
想到二老爷,二太太心里是充满温暖的。
没想到他真的在外省多年却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庶出,他真的和他的哥哥弟弟不一样,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他在外头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他死了,如果不是大老爷三老爷去外省接他棺柩回京亲眼所见,二太太也不会相信,她的丈夫真的是个对妻儿忠贞的人。
一直以来,二太太都怀疑二老爷,怀疑他每次回家同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在三太太轻信三老爷尔后被打脸后,二太太是幸灾乐祸的,甚至是庆幸的。
至少她对男人始终抱着怀疑态度,不至于有朝一日真相揭开自己的死相太难看。
可是二太太万万没想到,自己错了。
她的丈夫和别人不一样。
二太太多么后悔,多么自责,恨自己在二老爷活着时对他太寡淡。因为心里始终抱着怀疑,所以对偶尔回家的二老爷倍加冷淡。
想起往事种种,二太太恨不能给自己耳刮子。
她没有珍惜她的好丈夫,上天给了她一个好丈夫,可是现在却把她的好丈夫收走了,是因为她不珍惜的缘故吗?
二太太晕头转向走着,三太太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喊了她一句:“二嫂!”
二太太抬头见到三太太,三太太虽然和自己这个寡妇比起来,衣着明艳,脸色却也并不好看。
“二嫂,我正要找你商量一些事情呢。”三太太道。
二太太没有丝毫兴趣,懒懒道:“三弟妹,我已经将掌事钥匙交给老太太了,三弟妹有什么事直接找老太太说就是了。”
三太太愣住:“二嫂把掌事钥匙交给老太太了?”
二太太伸手拍拍三太太的肩膀,道:“三弟妹,你的机会来了。”
二太太给了三太太一个虚无缥缈的笑容,便越过三太太径自离去。
三太太看着二太太的背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二太太交出了掌事钥匙,这让三太太又激动又有些手足无措。
安小娘子添的堵,此刻对三太太的影响也不那么大了。
不过三太太也没有立即去嘉禾苑找老太太,如此显得太心急太不合时宜了。
于是三太太转身回了澜雨轩。
澜雨轩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三太太心里发毛。
丫鬟婆子也不见一个,仿佛有预谋似的躲起来了。
三太太见四少爷安沉焙从外头走进来,满头是汗。
三太太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四少爷道:“我从书斋回来呀,母亲,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
三太太道:“叫上你四妹妹,我这就让仆妇开饭。”
四少爷一阵风往安念雨的闺房跑去,不一会儿三太太便听到四少爷的惊叫声:“母亲,快来!”
三太太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来。
三太太跌跌撞撞跑向安念雨的房间,脚踩棉花般跑到房间门口,只见安念雨倒在地上,手腕上不知用什么划开,正向外冒着血。
“母亲,你看妹妹!”四少爷已经慌了神,手足无措,想要抱起地上的安念雨,又怕抱了又会影响安念雨。
三太太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掏出手绢替安念雨的手腕包扎,血顺着手绢渗出来,三太太一边哭一边抖抖索索地让四少爷去找人。
安念雨割腕自裁在国公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郎中被火速请来,替安念雨包扎止血,老太太也到了澜雨轩,安念雨没有醒来不敢离去。
三太太情急之下不停捶打三老爷,骂道:“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要和那安小娘子做出丑事,伤了女儿的心,让女儿走投无路,作出割腕这样的事情来,如果念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三老爷甩开三太太,气愤道:“这是哪跟哪,念雨自裁还不是被你这个做母亲的逼的,你如今却学狗吠乱咬人!”
三老爷三太太吵得不可开交,安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敲出震天响,道:“念雨还没有醒来,你们到底在聒噪什么?”
四少爷安沉焙跑上前跪到安老太太跟前,哭道:“祖母有所不知,念雨之所以会走绝路,都是因为父亲和安小娘子伤了妹妹的心,妹妹单纯,受不得这打击,才会做出傻事的。”
安老太太困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安沉焙将三老爷和安小娘子如何利用安念雨暗通款曲勾搭一处的事情一一说了,末了道:“祖母,你千万不要让那个安小娘子进府,那个安小娘子就是狐狸精,利用妹妹做跳板,害我父母感情不睦,这种女人让她进国公府的门只会败坏门风!”
不料安老太太却厉声道:“住口!”
所有人都愣住,只听安老太太道:“父母的所作所为岂容做儿女的指指点点?我们国公府一向以孝为本,国公府的子孙没有不孝顺的,沉焙,你今天说出这番指责你父亲的话是为不孝!”
安沉焙有些傻眼,三太太也呆了,老太太竟然如此偏袒三老爷。
安老太太道:“如果念雨真的因为你们父亲和安小娘子之事而做出伤害自己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