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沉林受了伤,摔下陷阱摔得浑身擦破了皮,流出了血,脚还被老鼠夹子夹伤,肿得跟馒头似的。
虽然童大叔已经给安沉林上了药,他躺在那里还是哀哀呻吟,好不痛苦。
“到底是谁恶作剧黑良心挖了个陷阱害我家少爷啊!”云生骂骂咧咧,安念熙可不敢吭声。
看着安沉林的凄惨模样,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把一腔怨怼都撒在了花畹畹身上。
若不是她,沉林怎么会受伤?
安念熙躲在门后恨恨地看着屋子里,花畹畹坐在床前喂安沉林喝粥。
花畹畹道:“大少爷还疼吗?”
那温柔的声音简直魅惑人。
安沉林却笑眯眯道:“不疼。”然后喝下了花畹畹喂来的粥,他的眼睛始终笑眯眯落在花畹畹脸上。
安念熙气急了,方才花畹畹没来时还听得叫疼呢。
又听安沉林心有余悸道:“畹畹,幸好不是你掉入那个陷阱,如果摔伤的是你,那可就糟糕了。也不知哪个该天煞的挖了这么个缺德的坑害我!”
安沉林骂骂咧咧,安念熙心里不是滋味。
等花畹畹出了安沉林房间,安念熙一把将她拉到了僻静处。
花畹畹推开安念熙,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
“安念熙,挖个坑想陷害我,陷害不成,反害了大少爷,你现在还想干嘛?”
安念熙一凛:“原来你知道那个坑是我挖的,你是故意要让沉林掉下去是不是?沉林对你那么好,你这个女人心思也太歹毒了!”
真是贼喊捉贼,花畹畹有些无语。
她轻蔑地看着安念熙:“安念熙,你可真够自欺欺人的,大少爷的伤谁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不挖那坑……”
“够了!”安念熙恼羞成怒,“花畹畹,我再警告你一次,离沉林远一点,你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了,他也已经娶了晴云为妻,你这么缠着一个有夫之妇是不是要给他做小?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要给他做小你也不配,你现在就是个逃犯,随时都会被皇帝逮着杀掉,如果你再对沉林纠缠不放,我一定……”
花畹畹呵呵冷笑:“大小姐,你不喜欢我缠着大少爷,那我就去缠着七少爷,好不好?”
安念熙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花畹畹寒澈的双眸带着讥诮的笑意,不再理会安念熙径自离去。
蓟允樗正在琴房练琴,童大叔新近教了他一首曲子,他正专注地练着。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蓟允樗一边弹着,一边吟诵着诗词,那情景就像一幅画。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花畹畹走进去,微笑着附和她。
蓟允樗一颤,停了琴抬头看她,不由发了呆。
但见她身穿一袭茜素青素面妆花宫装,外披红色绒的灰鼠蝉翼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长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朝天髻,将一支清雅的团凤坠珠簪戴上。
衣着出奇的平常,姿色却出奇的娇美。
“童大叔的曲子七少爷弹得真好。”花畹畹夸赞。
“妹妹可会?”
花畹畹摇头:“弹琴没有雅兴,我倒是想和七少爷对弈。”
“好啊。”
蓟允樗说着起身坐到棋盘前,花畹畹也坐下,二人落子下棋。
花畹畹下得不好时故意悔棋,抓住蓟允樗的手撒娇,惺惺作态着。
蓟允樗有些意外,今日的花畹畹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哪里知道花畹畹这样小儿女姿态是为了刺激暗处那一双眼睛。
安念熙那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早就妒火中烧。
好,花畹畹,算你狠,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安念熙一怒之下,离开竹屋,去了寺院。
她要让住持替她修书寄往京城,她要揭发花畹畹的藏身之处,她要让皇帝将花畹畹捉拿回京,她要她被皇帝处以死刑,届时看她还能勾引她的阿樗吗?还能与阿樗眉来眼去吗?
安念熙一路愤愤不平,走到寺院门前又犹豫了。
如果自己揭发花畹畹,不是连蓟允樗也一起揭发了吗?
蓟允樗也是逃犯,花畹畹要死,蓟允樗不是一样也要死吗?
正犹豫着,一个小沙弥从寺院里出来,见了安念熙,急忙走了上来。
左顾右盼,甚是小心翼翼。
安念熙认得他,从前她在五台山吃斋时,他还是个小布丁点,如今长高了不少。
那小沙弥同安念熙道:“安大小姐,住持方丈已经修书去京城了,不日国公府就应该来人将安大小姐和安大少爷一起接回去了。”
“什么?”安念熙傻眼了。
住持方丈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那小沙弥道:“你们这回是离家出走吧?主持方丈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从寺院回来,安念熙惴惴不安,又愤愤不平。
花畹畹,凭什么能让你与阿樗形影不离的?
我不会叫你得逞的!
安念熙正走着,忽然在路旁发现了一种毒草:问荆草。
安念熙记得数年前自己的马就是误食了这种草步行踉跄、站立困难、后肢麻痹,急性中毒不到几个时辰便倒毙。
都能毒死一匹马,毒死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吧。
安念熙如此想着,便兴奋起来,弯身摘了许多问荆草用裙子包了带回竹屋。
众人问她熬什么时,她正好推辞是给安沉林熬药,也引不起别人怀疑。
趁着花畹畹、蓟允樗等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