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天也选不定人,最后沈娴干脆一咬牙:“得了,我亲自跑一趟吧。”
蔡琰笑了笑:“我觉得你倒不如直接去汉中那边。”
沈娴来了兴趣,她随手捡了颗酸梅丢进嘴里嚼了嚼,面不改色地问:“怎么说?”
蔡琰四处望望,确认没有其他人靠近这里后才对沈娴勾勾手指:“我就这么一想,你听听就算了。”
蔡琰的意思是,虽然袁绍在陈仓关放了六万人吓唬凉州和益州,但并不代表如果沈娴从汉中出兵司隶,陈仓关的六万人就能立马跟沈娴杠上。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粮草军需。
袁绍现在的实力,源源不断地供应七万人的吃穿住行,给他们分发兵器让他们攻打兖州,大约能坚持个一年左右不成问题,但若是再分出六万人的军需来,双线开战,袁绍就撑不住了。
当然袁绍也可以缩短与兖州的对战时间,但谁又能说得清楚他多长时间能拿下兖州呢?袁绍也不是傻子,拼尽全力把自己耗得一无所有,即使真的干掉了曹操又怎样?后面还有个沈娴呐,到时候曹操和袁绍两败俱伤,平白让沈娴捡了便宜。
所以说,陈仓关的六万守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击的,他们留在那里只是起个威慑的作用罢了。毕竟收军们平时自己屯屯田种种地,自给自足,解决温饱问题很容易,然而一旦开战,大家都上战场了,地没人种,只得让后方轰隆隆地动员起来,百姓们既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还要把战士们的粮草军需凑足,双倍甚至是三倍的负担,很快就会承受不起的。
“其实汉中的问题不大,我们把大半兵力拉过去,为的是以防万一,但两边若只是互相看着威慑,那就太浪费了。”蔡琰分析道:“袁本初不敢来打我们,我们就不能去打他?”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学学袁本初?”沈娴说道:“威慑南阳与汝南二郡,然后联合马寿成从汉中出兵打司隶?”
“袁本初笃定我们不敢对司隶动手,是因为那是天子所在,贸然出兵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蔡琰点点头:“但这种事情也就缺个名头,袁本初还不是打着奉迎天子的旗号占了司隶?”
沈娴的目光微微一亮:“如果能拿到天子的圣旨,那我们奉旨勤王……”
蔡琰微微一笑:“那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就是他袁本初。”
“想法是好的,”沈娴耸耸肩膀:“可是很难实现啊。”
自从袁绍占据了司隶,便派了大量兵力镇守司隶与其他州郡往来的通道,严查过往百姓,力图揪出每一个偷潜入境的奸细来。
没法进城就没法传递消息,更别说是进入重兵把守的皇宫中见到皇帝。而且就算沈娴能见到刘协,她也没把握能向刘协要来勤王的圣旨,毕竟在刘协眼中沈娴这个便宜姐姐和袁绍没什么差别,一条狼一只虎,都死死盯着他屁股下的宝座,准备随时把他掀翻下去。
蔡琰沉吟片刻道:“嗯……这种时候你需要去求助文和或者奉孝。”
虽然沈娴从来不过多干涉其他人主管的事情,但大家开辟新业务的时候还是会主动向沈娴汇报一声的,毕竟要等着老大给批经费嘛。基于这一点,沈娴当然知道郭嘉和贾诩在几年前合伙申请在益州开辟了个新官制,对外宣称名叫司礼卫,名义上归荀彧管,但自从创建那天起荀彧就从来没摸到过司礼卫一分一毫的事务,或者说交给荀彧审查的司礼卫事务都只是明面上做好的表象。
司礼卫不管礼仪,他们真正干的活有点类似于特务机构。
在沈娴的默许之下,荀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拨款出钱做假账,而郭嘉和贾诩则拿着钱在暗中笼络挑选了无数的人,这些人的身份可能是一方官员,也可能是普通百姓,但当他们经过暗中的重重考核、最后接受司礼卫的邀请后,就统统变成了沈娴的最牢固隐秘的耳目。
这些耳目散落在各处,沈娴的势力范围有,其他人的势力范围中也存在。他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枚枚钉子,平时不显露山水,然而一旦接收到了上级的命令,便会倏然出动,帮助主人扫清一切障碍。
沈娴收到的各种各样隐秘的情报有三分之二都是司礼卫提供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荀家的功劳。
蔡琰一提,沈娴觉得这确实可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让司礼卫动动手脚把她接入长安城,再潜入皇宫中见到皇帝……
但蔡琰此时却退缩了,她无奈地摇摇头:“不行,主公,要不然算了吧,一旦去找他们两人,你势必要说出目的,而潜入皇城要圣旨这件事情必须要很有分量的人才能去,所以他们不会同意的。”
说白了就是沈娴必须只身潜入皇宫,说服皇帝拿到圣旨,再将长安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全身而退。虽然沈娴觉得以她的身手,只要有周密的计划,做到这些完全没问题。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大家以沈娴的安全为第一要义,是不会同意她以身犯险的。
沈娴啧了一声,觉得有些烦躁:“你不跟我说也就算了,说了又不能做,我心里抓挠得难受。”
“你不会想着偷跑吧?”蔡琰狐疑地盯着沈娴,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主公,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你现在身份敏感,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性被袁本初知道真相拿捏住,我们就完全陷于被动之地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