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成功地遮掩住了路上半个月可能露馅的每一分每一秒,最后安全抵达了江陵城。在江陵城里种蘑菇种到天荒地老的太史慈和无人可以唠叨的法正亲切地接待了沈娴,并且向沈娴偷偷告顾徵的状,说这人闷得不识趣,脱离群众,搞特殊独立。
沈娴表扬了法正和太史慈勇于揭发的行为后转头亲自去给顾徵送慰问,说他这段时间辛苦了,坚持不懈地为提高南郡官员整体智商做出了杰出贡献,主公会奖励你的云云。
顾徵表示都是我该做的,小意思。
自从沈娴打进南郡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刘表就把治所从襄阳城挪去了宛城,同时在襄阳留下重兵把守,阻拦沈娴前进的步伐。襄阳城这地方城高墙坚,当年孙坚硬是攻城,连水淹之计都用上了,可惜隔壁樊城被他淹得七荤八素,襄阳城愣是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这么坚强。
现在沈娴遇到了跟孙坚差不多的问题,区别只在于孙坚当年是从北往南打,沈娴现在是从南向北打。
“自从袁本初对曹孟德用兵后,刘景升就在往襄阳城调集重兵,很可能是与袁本初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刘景升现在手上也没有多少兵了。”顾徵对沈娴讲述南郡这边的战况:“从当阳到襄阳,期间三百里,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大部分百姓们都撤出了战圈,愿意来江陵的在检查确认并非是奸细后可进入城中,经过进一步筛选,由官府统一安排进行垦荒种植等作业;不愿意来江陵的全部放行,不可为难。”
“只是还有一些人……”顾徵的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他们既不肯来我们这边,也不肯去刘景升那里,非要守着家中的一亩三分地……”
郭嘉忽然打断了顾徵的话:“将后果都告知他们了?”
顾徵点点头:“是的。连年征战,其实这些百姓们都明白,两方一旦开战,百里之内无活口——”
“那就好。”郭嘉淡淡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主公给过机会了。”
顾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了看郭嘉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看看沈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最后还是把憋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这边呢?情况如何?”觉察到顾徵的不自在,沈娴主动岔开了话题:“之前光看军报总有遗漏的地方,倒不如听你说说看。”
“好。”顾徵点点头:“属下现在就带主公去军营……”
由于沈娴在最初的计划中并没有立即与南阳刘表开战这一选项,只是防备着对方突袭,所以尽管沈娴把太史慈调到边界去防守,但也没有给他们下练兵的硬性规定,于是太史慈就搞了个屯田,士兵们半天训练半天种菜,啥好吃种啥,种出一片天。
顾徵见太史慈带头种地似乎鼓励了南郡的粮食发展,于是便跟江夏郡的程普和当时尚在长沙郡的贾诩一合计,三人在派人考察了这三地的水质、土壤和气候等状况后,决定在短时间内把荆州三郡的发展方向定位为粮食大郡,使其成为沈娴后方的粮仓。等以后要是跟别家开战,除了可以从战争当地调配粮草,还可以利用水路从这三郡沿着长江、汉江等河流输送粮食,大大减缓后方的粮草压力。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沈娴点点头:“你们可以搞一年试试看,只靠成都一处地方也撑不起三个州的军用粮草消耗啊。”
江夏、南郡与长沙郡地处江汉平原,历来是粮食产出的大地,有了这些地方就相当于怀抱一个大米仓,除此之外还有围绕着巢湖的庐江、九江等郡,都可以好好发展一下农业。
顾徵说道:“刨去那些耕种用的种子,现在江陵城总共有二十六万石左右的存粮,再加上从长沙和江夏那边调配来的一共十万石,差不多可以供这三万守军在战争期间食用四个月,若只是防守,则时间还要延长不少。而四个月之后,我们播种下的粮食就要收获了,到时候又有新的可以食用。”
沈娴的算术不太好,再加上古代与现代单位不统一,还要互相换算,她算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地去瞟郭嘉。
郭嘉失笑,他轻轻对沈娴点点头。
巡查完之后就需要根据情况来制定具体的战略对策。以贾诩的“必须完全控制住其他皇室宗亲”为首要目的,沈娴就需要在曹操与袁绍开战的时候从后方偷袭刘表,这时候最好联合还在庐江的孙策一同出兵,双方夹击,速战速决获胜的可能性更大。当然一旦两方同时发动,沈娴就需要考虑一下司隶与汉中的布局了,虽说袁绍只是屯兵陈仓关威慑汉中,但沈娴毫不怀疑一旦把人逼急了,袁绍很可能会联合韩遂骚扰汉中,到时候大家都是双线作战,大不了看看谁先耗死谁。
沈娴想赢,却不想跟袁绍做无谓的消耗。况且打仗不一定要攻城才能获胜,有时候需要另辟蹊径。
虽然这个蹊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在郭嘉那里是无法通过的,但这并不能难倒作死不息的沈娴。
某天郭嘉顺江而下去接程普送过来的粮草,太史慈在疯狂地练兵,顾徵除了汇报工作其余时候都躲沈娴远远的,于是无聊的沈娴暗搓搓找来了法正:“孝直,你跟你朋友最近联系的怎么样啊?”
法正懒洋洋地看了沈娴一眼:“襄阳封城了,方圆百里之内只有逃难的百姓能跑进去,还得经过重重盘查,消息很不容易送出来。”
“那就是没联系咯?”沈娴摊开手。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