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将眼前照成一片雪白,按快门的“咔嚓”声接连不断,还有记者抢到车窗前追问陈墨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墨却不想说了,他靠在车后背上示意小丁开车。
将一众八卦记者甩在身后。
陈墨认为自己是顺着心意做了想做的事情。并没有想过原本就乱的跟一滩热油似的娱乐圈会被他搅和成什么模样,更没有想过那些明里暗里跳出来落井下石踩季泽的人,看到了他发出去的视频后会怎么想。
打开门回到家,穆余还在公司加班没有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有种闷热的感觉。陈墨换下拖鞋走进客厅,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空调。清凉的风吹散了屋子里的闷热,落地窗前的纱帘都轻轻舞动起来。陈墨趿着拖鞋走进卧室,随意挑了一套家居服去卫生间洗澡。
被仍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响想了半天没有人接,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再响起来,反反复复,似乎能从不断响起的铃声中看透电话对面那个人的执着。
等到陈墨洗完澡出来后,手机上已经多出六十多个未接来电。
陈墨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来电记录,是一串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
这是陈墨的私人电话,能够知道这个号码的,一般都不会是外人。
陈墨想了想,回拨过去。
刚刚响了半声,那边立刻把电话接起来了,似乎是从未离开手机的样子。
可是接了电话又不说话。陈墨听着听筒对面细细微微的喘息声和抽泣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问道:“季泽?”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顿,紧接着小声哭泣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一点。
那就是猜对了?
陈墨又叹了一声,笑着问道:“你还没死啊?既然没死跑到哪儿去了,这么多人找你都找不到!”
电话那边季泽还是没说话,哭声越来越大。
陈墨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遇事儿只知道哭的人,他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了。趁着耐心还没告罄,陈墨脱口问道:“你在哪儿呢?”
季泽不说话,还是哭。
把陈墨烦的够呛。索性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季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接电话,哭,不说话,挂断,接电话,哭,不说话……
如此反复了三四回,陈墨也受不了了。满脑门子官司的骂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关机了!”
“呜……”电话那头传来季泽小声的抽噎,“别,别关机,我找不到人了……”
出事这么多天,这么长时间,电视里网上来来回回出现了那么多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熟的也有不熟的。可是除了陈墨,压根就没有第二个人帮他说话。就连一向都喜欢他的粉丝们也在网上留言骂他,让他滚出娱乐圈。季泽就这么缩在墙角里盯着电话和电视机,他特别希望看到有人能问问他帮帮他,哪怕是关心一下,可惜一个都没有。
全都是骂他的。
连季泽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陈墨没站出来的话,他还能撑几天。
以前不论有什么状况,都有秦玉琼帮他解决。所以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他真想过,如果有一天是秦玉琼要往死了整他,他该怎么办?
陈墨听着季泽声音孱弱的哭个没完,就跟快到断了气儿的奶猫一样。索性开了定位系统直接找到季泽所在的方位。
然后他再次挂断电话,告诉杨钦东准备一辆车,“找到那傻子了,咱们得过去一趟。”
“他给你打电话了?”杨钦东一脸古怪的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你们俩的关系这么好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陈墨特别冷艳高贵的呵呵两声,“想个办法甩掉记者,你得跟我一起去。”
杨钦东笑着答应了。
陈墨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季泽的电话催命似的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听到对面哭的直打嗝的声音,气若游丝的呜呜道:“别挂电话,别不理我,呜……”
陈墨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快崩开了。他只好维持着手机通话的状态,一边听着季泽的哭声一边找纸笔给穆余留条,告诉他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家。
然后再甩掉记者跟杨钦东汇合,两人一起开车去找季泽。
季泽藏身的地方是在五环外的一处老居民楼。目测这片小区的建筑历史至少得有二三十年。陈墨和杨钦东顺着老旧的楼梯直接爬上季泽所在的方位,哐哐砸门。
半晌门打开了,一身皱皱巴巴眼睛肿的就像核桃似的季泽站在对面,勉强看清了陈墨的脸,季泽哇的一声又哭出声,伸手搂住陈墨的脖子。
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陈墨险些吐出来。他毫不留情的推开趴在身上的季泽,却没想到看起来高高大大的季泽却被他推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陈墨和杨钦东进屋关门,陈墨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屏息问道:“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没洗过……”季泽抽抽搭搭的趴在地上。
陈墨一脸黑线,“你别跟我说这么热的天你将近半个月没洗澡。”
季泽趴在地板上不说话。把头埋在手臂里——头发都黏黏答答的。
陈墨翻着白眼吐槽道:“这么多天不洗澡,你干脆把自己熏死得了。”
“你、你有……”
“什么?”陈墨挑眉,不耐烦的问。
“……你有吃的么?我几天没吃东西了。”季泽抽抽搭搭的说道。
他从酒店醒过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