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兰轻叹,等来的是侍者递来的那一杯水。
“小姐,您的水。”
“谢谢。”凌若兰接过,莞尔一笑。
她握起水杯,只咕噜的一饮而下。
男人拿捏过桌边的高脚杯,指间轻摇,清澈的杯中划过妖艳的弧,就如同他此刻的盯睨她的神色。他浅酌,每个举动如斯的优雅,香溢的酒液拂过薄唇边,那黑冰似的眸,却以一种微妙的姿态,凝视着,问道:“有一个刁民求见,是接听,还是拖出去斩了?”
“扑哧”
凌若兰听之,噗的喷了一桌的水。下一刻,她怔着。遭罪的不是桌案,是他盘中的食物,还有还有他身上那件amani的衬衣。
“”莹润的眸,徒然睁大,贝齿咬着唇瓣,她不常犯错,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可遇上他,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事与愿违,而出差错?!
她立马拿过餐桌上的纸巾,起身,匆匆绕过,只凑近他身,欲为他擦拭时,却不料他握过她的手腕将她拦下。英挺的眉心微蹙,她颔首,见过,却未语,她宁可害怕这世界上的鬼,也并不愿面对孟宸轩一语惊人的嘴!
她欲抽出手腕,却被他牢牢困住,她不解的回望,见他眉心一解,取而代之的却是从容一笑,目光深沉。他忽而用力将她拉过,只扣在自己的怀中,她不知所措,却心跳如鼓。只觉男人的手背微凉,触在她颊边,缓缓而下时,却暧昧的令她一颤。
温热的鼻息凑近,她侧目,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用清纯的外衣包裹着自己的那些肮脏,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屈辱,伪装到何种地步,才能这样无懈可击?!嗯?!”终于,孟宸轩低语。
“”她愣着,那一袭话语,就像根肉刺,她疼的倒吸一口气。凌若兰明白他话中所指,她推开他身,却被狠狠困住,她愠怒,脱口而出:“放手。”冷若冰霜,她迎上他目光里寒意。
岂料孟宸轩虎口紧捏过她下颚,拉近彼此距离:“从一开始‘碰瓷’,到萧情音乐会,到现在你将背包遗落在我车上。我实在想不出这一出又一出,会是偶然,还是某些人放长线掉大鱼,另有所谋?那晚我警告过你,却不想你还不识趣,凌若兰,凌小姐,你的目地是什么?你的目标又到底是谁?”
沉寂,
在外人看来两人姿势暧昧不明,却不知四目火光崩裂,只燃起浓浓的敌意。
柔色的灯光打在她白皙的颊边,勾勒出女人美丽的线条。
她怔过,他紧握她下颚的力度,重了又重,她未再反抗,却只笑起,他只望见那眼睑微微上扬,她笑着说起:“我的目标是你啊。”
孟宸轩一怔,
她挣脱了他钳制:“夺走我初吻的混蛋,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初吻?!
他眸光微闪。
“孟先生打着‘正义’的旗号,吻上你所谓居心否侧的女人,我也想问问孟先生,你的目地是什么?羞辱我?约我来这个奢侈的令我望而却步的地方,让我看着你吃下一顿上千上万元的晚餐,而我就连吃一份快餐都要想想,是不是太浪费,每天我要为生计奔波。孟先生,告诉我,羞辱我你到底有多快乐?没错,我要钱,急需要钱。
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我的尊严,强忍那些屈辱,伪装清纯,讨人施舍,我就是这样的女人!那你呢?你知不知道,你们一块手表,甚至一顿晚餐,可以救下躺在医院里等死的生命。”
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颤,凌若兰说完那席话时,颤栗着,她不知为何要说下这些,为何失控,在他面前,她甚至渴望挽留那仅有的尊严,于是强忍着眸底的濡湿,正如每次难过时,微微的颔首。
凌若兰长叹。
孟宸轩微微一怔,目光却未曾离开过。
她定了定神:“最后,请将背包还给我。”
他若有所思,随手拿过酒杯,只一饮而尽。
“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想要回,是因为那些对我重要。”她轻语。
“有多重要?”孟宸轩放下高脚杯。
“”她怔过。背包里她的证件,住院的单据,那些她都不在意,只有她前些日子去庙堂为妹妹求来的石榴手串,她要亲手给她带上。所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