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伍贵的表情很严肃,他低声道:“不用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跟岳父大人谈谈!”
“和我谈?”惠亲王有些诧异,他还是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对女儿女婿的现状,他也感到十分的忧心,他劝过女儿好多次,可是看来奕彤和佟伍贵的感情似乎走到了尽头,没有任何和好的迹象。
佟伍贵低声道:“岳父!我本不想说!可……可我觉着不该瞒你。”
惠亲王最讨厌这种吞吞吐吐的谈话方式,脸上却没有做出不悦的表示,微笑道:“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
佟伍贵鼓足勇气道:“奕彤在外面有人了!”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般震响在惠亲王的心头,同时也惊呆了旁听的奕羚。
惠亲王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
佟伍贵道:“我打听过,那个人叫徐乙,就是金科状元,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奕羚愤然打断他的话道:“姐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姐?我姐不是那种人,徐哥也不是那种人,你凭什么诬蔑我姐姐!”
佟伍贵低声道:“奕羚,我没有污蔑她,我找人查过,昨晚我也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很亲密的吃饭,他们之间有暧昧!”
惠亲王忽然站起身来:“你相信吗?”
佟伍贵点了点头。
惠亲王的手指了指大门,平静道:“出去!”
佟伍贵愕然望着惠亲王,他并没有弄明白岳父的意思。
惠亲王的脸上蒙上一层前所未有的冷酷和蔑视:“滚!”
“岳父……”
“我不是你岳父,你不懂得尊重奕彤,就是不懂得尊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婚后干得那些勾当,别说奕彤没有做过,就算做过又如何?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阿玛,她对也罢错也罢,我都无条件站在她的立场上,我很护短!我给你脸,但是你不要!”
佟伍贵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他垂头丧气的站起身,低声道:“我……我只是想挽回……”
惠亲王已经转过身去。
奕羚毫不客气的向佟伍贵道:“让你走,你有没有听到?”
佟伍贵英俊的脸上闪过无比怨毒的表情,他灰溜溜的离开了王府,当王府大门在他身后关闭的时候,他意识到,也许自己再没有踏入这个大门的机会。
惠亲王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儿,奕彤望着阿玛,泪水已经流满了俏脸,一直以来她和阿玛之间都存在着深深的隔阂,以为阿玛并不关心她的感情她的幸福,可现在她才知道,阿玛虽然不说,可是心中始终把她放在无比重要的位置上,阿玛一直深爱着自己——父爱如山!
“阿玛……”奕彤来到阿玛面前,她的声音在颤抖,猛然扑入惠亲王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
惠亲王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微笑道:“傻丫头,这么大了,居然还哭鼻子,让你妹妹笑话!”
“对不起,阿玛……”
惠亲王伸出手,抓住一旁小女儿的纤手,对两个女儿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一家人,记住,一家人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四月初八,一大早徐乙就来到了礼部——“徐兄弟,你贵为金科状元,又得林公、杨老两人对你推崇备至,真可谓国之栋梁,今后你我同朝为官,还需相互提携啊?”
曾国藩眯着一双三角眼,细细打量着坐在他面前的徐乙,一份刚看完的信件摆在左手边,从封面来看,这正是前日徐乙与杨老以及林则徐相聚之时,两人委托徐乙带给曾国藩的那份书信。
曾国藩正细细观察着这位被杨老、林则徐信中推崇极致的年轻人,试图想从徐乙身上瞧出些究竟来,对于两位元老级的眼光他向来就是佩服万分,但见到徐乙如此年轻时,心里依旧有些疑虑。这个年纪比他还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究竟会有什么才能?居然能让名震中外的林公和三朝元老的杨遇春如此出力,并在信中再三关照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呢?而且,据传闻这徐乙还是惠亲王的人,徐乙背后势力之强大,让曾国藩是惊叹不已!
于是曾国藩直接和徐乙以兄弟相称,为的是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同样的,徐乙也在偷偷打量着曾国藩。这位道光年的进士、礼部右侍郎,朝野内外瞩目的政治新秀,升官的速度之快简直让徐乙感到吃惊。
在短短几年里,考取进士的曾国藩居然就从一个小小的京官步步高升,一连跳过几级,眨眼间就成了官居二品的大员。这种火箭一样上窜的速度,快的让人咂舌!
“伯函兄所道之言令下惭愧万分,在下自结识杨老、林公以来,就深为佩服二人的才识和胸怀。如今国家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下虽无杨老、林公、伯函兄等之大才,只有略微薄技旁身,但也愿为国出仕,以尽一份小小心力……”
和曾国藩谈过几句话,徐乙基本上就摸清了对方的脾气。这位曾大人,不仅是宗圣曾子七十世孙,更是典型的儒者,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夸夸其谈,引起对方反感,反而要把自己说得名不副实,表现得越谦虚越好。
果然,这几句话一说,曾国藩立即就对徐乙有了个好印象。他微微颔首,抚着长须笑了。
“徐兄弟谦虚了,杨老、林公乃是前辈,本部堂又曾多次受两人之教诲,深知两人为人。既然徐兄弟能得他们二老推崇,必有其不凡之处!”
“惭愧……惭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