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伍贵低声道:“我没有朋友,想来想去能够帮助我的只有你!”他低声道:“可能你觉着我无耻,可是……我……”
奕彤淡淡笑了笑:“也许我们只能做朋友!别想这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悲观,我带你去见的这位老中医很有名气,他曾经治好了不少的绝症。”
佟伍贵对自己的病早已绝望,他低声道:“假如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她们……”
奕彤断然摇了摇头:“我不会答应你!”
佟伍贵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失望。
可随即奕彤又道:“所以你要尽快治好自己的病,亲自去照顾她们!”
此刻,徐乙身穿中式白色对襟绸衫,带着白色假发,粘着山羊胡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当真是鹤发童颜,他这身装扮行头以及这临时医馆全都是李静找的,徐乙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小老头。
室内的油灯调的很暗,这是为了避免别人看出破绽,徐乙装腔作势的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连奕彤带着佟伍贵走进来,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奕彤看到徐乙这番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可想起身边的佟伍贵,还是强行抑制住笑意,装出恭恭敬敬的样子道:“徐老先生,我带病人来了!”
徐乙轻轻嗯了一声,他挥了挥手。
佟伍贵心中不免感到奇怪,这老头儿不是个江湖骗子吧?普普通通的三间民房就开起了医馆,里面除了桌椅,也看不到什么药材、器械,室内光线很暗,四壁空空如野。不过佟伍贵很快就想到自己身患绝症,就算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情况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徐乙示意佟伍贵把手腕伸出来,以左手中指贴在他的脉门之上,大概切脉数分钟之后,方才放开佟伍贵的脉门,低声道:“脱掉上衣,躺到床上去!”
佟伍贵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奕彤既然这么热心,自己也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权且让这赤脚医生尝试一次。脱去上衣,躺在小床之上。
徐乙用一方手绢蒙住他的眼睛,又将一块干净手绢塞到他的嘴里,低声道:“行针的过程会有些疼痛,你忍着些!”他虽然打算给佟伍贵治病,可并没有忘记这厮过去的劣迹,借着这个机会也要让他吃点苦头,以徐大官人的水准,大可提前制住他的几处穴道以减轻他的痛苦,既然存了这个心思也就懒得麻烦了。
徐乙打开针盒,从中取出银针,他这次所使用的银针和过去不同,银针的尾端穿有长长的丝线,徐乙摇了摇头,心说这次要为这厮损耗不少的玄功了,第一针扎在檀中穴,然后迅速在中庭、鸠尾、巨阙、腹通谷、上脘、中脘、下脘、神阙依次下针,此为第一路针,二路行针在章门、期门、肝俞、内关、公孙、太白穴,针法以平补平泻为主。
两路行针完毕,将丝线的尾端连在一起,闭上双目,潜运玄功,玄功顺着几十道丝线导入银针,直注佟伍贵的体内,这种用针的方法当世之中可能只有徐大官人可以做到。
佟伍贵正在奇怪,暗忖这针灸也并不疼痛,是不是这位赤脚医生在虚张声势,可随着玄功注入,只觉着似乎有无数钢针直接刺入自己的身体深处,此时的感觉简直是痛彻骨髓,佟伍贵紧咬口中的手绢,双手死命抓住床沿,好在疼痛很快就过去了,一股股灼热的内息从他的各处穴道注入,不多时佟伍贵的右上腹便暖烘烘一片,随着徐乙玄功的持续注入,他感到越来越热,这灼热感虽然难以忍受,可是比起他昔日的肺部的隐隐钝痛还要好许多。
其实徐乙的疗法有些类似现代医学中的热疗,不过他以针灸配合玄功,渗透力比起普通的热疗不知要强上多少倍,不过这也是极其损耗玄功的事情,短短的一刻钟的治疗,已经让徐乙真元损耗极大。
收针之后,他疲惫的坐回椅子上,低声道:“你走吧!”
佟伍贵从床上坐起来,感觉整个身体宛如脱胎换骨一般,轻松了许多,他看到赤脚医生已经闭目养神,说了声谢谢,也不敢多做打扰,悄然离开了房间。
奕彤送走佟伍贵之后,又重新回到这间临时启用的医馆,从窗口就看到徐乙盘膝坐在小床之上,仍然在闭目调息,徐乙在救治佟伍贵的过程中真元损耗极大,他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儿,随着内息的运行,从他的头顶升腾起淡淡的雾气。
奕彤不敢打扰他,悄悄为他将桌上的茶壶沏上新茶。
徐乙缓缓睁开双目,看到奕彤正站在自己的对面,明澈的美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徐乙微笑道:“何时来的?我都没有觉察到!”他伸出手牵着奕彤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轻声道:“每三天一次,我大概还需要为他治疗四次,药方我已经开好了放在桌上,你拿给他,让他按照方子吃药。”
奕彤忽然展开臂膀用力抱紧了徐乙,俏脸贴在他的肩头,泪水簌簌落下:“徐乙,如果太伤身,你可以放弃……”
她请徐乙为佟伍贵治病之初并没有想到徐乙的付出会这么大,看到徐乙几近虚脱的模样,自然心疼不已,在她的心中佟伍贵的地位显然无法和徐乙相提并论。
徐乙笑道:“奕彤姐,我是半途而废的人吗?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佟伍贵虽然讨厌,可毕竟也没到该死的份上,你放心吧,我三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你快去吧,抓了药给他送过去!”
徐大官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