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
德川家康的话音未落,殿外就传来一阵呼喊声,德川家康还以为是怪船已经开始进攻,吓得面如土色,全身一个哆嗦,连手上的扇子掉落在地也得知。
“主公……怪船……怪船……”匆忙跑进来的安倍晋六,气喘嘘嘘,一进屋就跪在地上,一手指着城外,满头大汗地奏报道。
瞧着安倍晋六一副慌张的样子,屋里所有人全没了刚才的镇定自若,脸刷地一下全都变了。
“是不是黑船打进名古屋了?这……这如何是好?跑!快跑!”德川家康连扇子都不要了,爬起来想跑,没想到身子过胖,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不是……没……没……没打进……来……”安倍晋六喘着大气,连连摆手。
“安倍!我不是让你看守港口么?既然黑船没有打进名古屋,你为何擅离职守?私自闯入大殿?”听闻怪船没有进攻,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大气。这时候,回过神来的河间贵秀摆出一副大老的架式,怒目训斥道。
“不错!安倍晋六!你无故离职,危言耸听!该当何罪?”被身边小姓扶起来的德川家康嘴里正哼哼地揉着痛处,想到自己刚才慌乱中狼狈摔倒,实在是有失将军威严,脸上不由得有些潮红。现在听安倍晋六说对方并未攻击,心里先是一宽,接着又是一怒,好不容易摆正肥胖的身子,抓起掉在一旁的扇子,直指着安倍晋六就大声喝道。
“回秉主公,并非安倍莽撞,而是黑船上下来一人,说是大清国的尚书,军机大臣,要面见主公……”安倍晋六张着嘴好不容易调匀呼吸,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清国?尚书?军机大臣?”
这三个词,就像是响雷一样在所有人中间炸开。倭国虽然从名古屋幕府起就闭关锁国,但和华夏的联系却一直未有断绝,不论是幕府还是民间,都非常熟悉这个庞大而强盛的邻居。面对庞大富饶的华夏,作为多震多灾的岛国倭国,从天皇、将军直到下面的武士和农民,都有着一种从心里的羡慕和自卑,同时潜意识地又有一种深深的嫉妒。
在座的全是名古屋幕府的头面人物,这些人要比一般人更明白清国尚书与军机大臣代表着什么,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让所有人惶惶不安的黑船上,居然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尊崇的人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倍晋六,不是说黑船上全是些南蛮人么?怎么会有清国天使出现?你不会是在胡言乱语吧?”
不但是德川家康,就连那些将军们也将信将疑地望着安倍晋六。
“不会有错!”安倍晋六见他们不信自己的话,急忙说道:“来人身穿清国一品服饰,并直报其名,安倍与他有过一番对答,应该不会有误!”
听到安倍晋六肯定的回答后,德川家康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松了一口大气。在他看来,清国虽然强大,但作为天朝上国,一贯讲究礼仪之道,对倭国向来是以礼相待。既然这怪船是从清国而来,那么进攻名古屋的危险就微乎其微了。
“清国天使如今何在?”
“回主公,在下暂且安排他在码头休息,等待主公的回复。”
“好!做的好!”德川家康欣然点头道:“既然来船是清国天使,那么就依其所求,开放港口,让他们进港吧……”
“主公不可!”织田信天突然出言制止:“主公!清国从未有过如此职位的天使来我倭国,何况对方又无例行通报,信天以为其中有诈!”
“有诈?怎么说?”
“主公您想,清国的尚书与军机大臣是何等高的职位?如来我倭国,清国人难道不会先行派个小使招呼一下么?更何况,清国与我倭国交往多年,从无有如此高位大臣直接出面交涉,难道其中没有蹊跷?再者说,据城外报,见黑船上下皆是南蛮人,突然间冒出一位清国天使来,这不能不耐人寻味啊!以信天的猜测,此人十有古月是假的!”
“假的?这……不会吧?”德川家康愕然当场。
“是的,主公。”织田信天很有把握地说道:“信天觉得,这肯定是南蛮人的阴谋诡计,见我港口防备森严,故意让人假冒清国天使,想骗入港来。居心叵测,可见一斑!”
“这……的确有这可能……”
德川家康琢磨着,点了点头。
“织田殿下,以你如此之见,是准备拒绝黑船入港了?如果对方真是清国天使,拒绝其求,那不就惹下大麻烦了么?”河间贵秀不同意织田信天的看法,忍不住在一旁质问道。
“是啊!清国之强,各人皆知。如果来人真是清国天使,那怎么是好?”德川家康听河间贵秀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犹豫起来。
织田信天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只见他转身望向安倍晋六,开口问道:“安倍,你能肯定对方一定是清国天使么?”
“这……这……”安倍晋六那里敢说肯定?他又没去过华夏,更没见过徐乙,虽然在对方的服饰上认出了品级,但也不能说织田信天的猜测是没有可能的。见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安倍晋六额头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只能含糊其词地说了句也许……可能……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织田信天这才胸有成竹地说道:“既然不能肯定,那么就是了十有**假冒,所以主公万万不可放他们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