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徐乙赶走了女孩子,苗超赶紧问道:“徐兄可是不满意,咱再换个姑娘就是?”
见眼镜和胖子也疑问的看着自己,徐乙哈哈一笑道:“三位兄弟,我要去另觅知音,你们先尽兴哈!”说完冲着琴声传来之处一指。
“徐兄雅兴,你去觅知音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哈!”苗超对徐乙眨了眨眼睛,满脸笑容道。
眼镜和胖子一听,也放松了下来,三人继续*饮酒起来。
徐乙出了房门,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了过去,站在楼梯前,正仰头望着二楼,忽听身后容嬷嬷声音响起:“公子为何离席呀?”
徐乙转身来指着二层的阁楼,微微一笑问道:“容嬷嬷,没想到这里竟有一位如仙人般儿的姑娘啊!”
“人都未见,如何便知道如仙人儿一般!”容嬷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弹琴的玲儿姑娘虽懂音律,可生的并不是十分好看,而且她卖艺不卖身,在这里也只是我养着她!”
“在下有心求见铃儿姑娘,不知容嬷嬷可否引荐?”徐乙心想,自己闲着没事,又不能一走了之,何不去看看是谁竟能弹出如此悲凉之音呢?
容嬷嬷稍犹豫一下,便对徐乙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徐乙跟着容嬷嬷上了二层,沿着一条狭小的走廊向后面走去,越往前走,越能清楚的听到那拨动心玄的琴声。
穿过走廊,到了最拐角的一间房门口,容嬷嬷指着房门回过头对徐乙说道:“公子,这里便是玲儿姑娘的居所。”
徐乙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容嬷嬷的手中,对她说道:“烦请容嬷嬷为在下引荐!”
容嬷嬷接过银子,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没过多会,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对徐乙说道:“玲儿姑娘请公子入内说话。”
“多谢容嬷嬷!”说完,徐乙抬脚走进屋内。
刚一进屋,徐乙就看到一个脸上蒙着薄薄白纱,双手正按在面前瑶琴上玲儿,除了那双透着灵气儿的眼睛,再看不到其他的五官。
玲儿见到徐乙进门,便起身说道:“公子请坐,玲儿这便为公子看茶!”
徐乙微微颔首,说道:“有劳姑娘了!言罢便坐了下来。
玲儿站了起来,走到桌边,亲手为徐乙斟了杯茶。
从玲儿手里接过茶碗,徐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与楼下那脂粉的香味完全不同。
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赞了一声道:“好香!”
听得徐乙的赞美,玲儿低下了头,柔声说道:“蒙公子垂怜,我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徐乙一听,便知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在下就是觅音而来,只想听姑娘弹琴而已!”
徐乙话音一落,玲儿便幽幽地说道:“既是玲儿所奏音律尚入得公子之耳,愿为公子再奏上一曲,唱一段小曲,以谢知音!”
说完,玲儿重新走到瑶琴边,跪坐了下去,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弄了一下琴弦。
此时杨徐乙是坐在她的侧面,从薄纱的缝隙中,隐约看到在她的脸上有两条如同蚯蚓般粉红色的疤痕。
看到那些疤痕,徐乙的心里生起了一股淡淡的感伤,多好的一个姑娘,脸上竟有着这么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难怪她只能蒙着脸了。
正当徐乙遐想之际,一首悠扬的曲子已在房间内飘荡了起来。如同刚才听到的那支曲子一样,这支曲子曲调悠扬,在悠扬的旋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感伤。
玲儿一边抚琴,一边吟唱道: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榖,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榖,我独不卒!
徐乙知道这玲儿唱的是:《诗经.小雅》中的蓼莪——大意是:那高大的植物是莪蒿吧,不是莪蒿,是青蒿。可怜的父母亲啊!为了生养我受尽劳苦。那高大的植物是莪蒿吧,不是莪蒿,是牡菣,可怜的父母亲啊!为了生养我积劳成疾。没了父亲,我依靠谁?没了母亲,我仰赖谁?出门在外,心怀忧伤;踏进家门,魂不守舍。父母双亲啊!您生养了我,抚慰我、养育我、拉拔我、庇护我,不厌其烦地照顾我,无时无刻怀抱著我。想要报答您的恩德,而您的恩德就像天一样的浩瀚无边!南山高耸耸,暴风阵阵起,人们没有不过好日子的,为何只有我遭受不幸!南山高巍巍,暴风呼呼吹。人们没有不幸福的,为何只有我不得终养父母!
随着琴弦在玲儿的手下翻飞变换,那琴声时而如涓涓的小溪从她指间滑出,听着玲儿吟唱的《诗经.小雅》——蓼莪,徐乙仿佛看到了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因为父亲突然的去世,女孩失去了依靠,孤苦伶仃,沦落风尘,甚是凄惨,惹人怜爱……
随着珠落玉盘般的琴声嘎然而止,一曲终了,徐乙才发现原来眼前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一把琴……
静静的听完玲儿弹奏的曲子,徐乙轻轻叹了一声,带着几分感伤地问道:“姑娘弹奏的曲子,透着浓浓的忧伤,不知姑娘心中为何会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