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策的重量让周安那颗飘在梦境中一样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
抱着人踢开房门,小心把人放在床上,关策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他抿着唇,又羞又怒地看着周安。
“别生气,这不是没拖鞋,地上凉怕你感冒吗?”周安厚颜无耻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关策深知在他面前讨不到好,瞪了他一眼后拿过毛巾擦头发。
这些天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周安高兴得走路脚下都带风。
他去隔壁跟剧务组的女孩子借了吹风机,回来十分自觉地给关策吹头发。
也许是累了,关策懒得跟他在这些小事情上计较,盘着腿,任他的手指在发间穿梭,没一会儿,他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安发现关策的脑袋一点一点,关了吹风机,低头看,见关策闭着眼睛快睡着了,心疼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脸:“先别睡,还没吃饭呢。”
“唔……”关策费力地睁开眼,甩了甩混沌的脑子,接过周安手上的碗,稀里糊涂地吃完,然后又任周安捣鼓自己的头发。
困意袭来,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模糊不清。
关策只记得周安给自己吹干了头发,好像还帮他按摩小腿,再然后,他便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周安眉眼含笑地看了关策一眼,按摩的动作又放缓一些。
关策的脚掌很瘦,脚趾个个像是葱段般白嫩,一看就知道这人没受过苦。可就是这么一个大少爷,跟着抢险队穿过那么危险的塌方区,磨了一脚的血泡来找他。
周安在旅店门口看见关策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彻底栽关策手里头了,可他还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开心。
替关策揉了一遍腿,周安又连夜去找卫生所的医生买了些消毒纱布和酒精,回来小心翼翼地给关策处理脚上的血泡。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周安能肯定那一段塌方的路肯定十分凶险,因为挑破血泡的时候关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显然是累极了。
周安边处理边又觉得心疼,平时关策叹口气他都觉得揪心,更别说让他受这么大的罪。
这一晚上周安别的什么事儿都没做,全身心都扑在关策身上。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他又开始犯难——今晚他睡哪儿呢?
看着关策安静的睡颜,周安果断决定不走了,就算明早起来关策把他踢下床,今晚他也要把人“睡”了。
关灯、上床、盖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周安直挺挺躺在关策身边,耳边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大腿还能碰到关策有些凉的膝盖……
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毫无悬念地,周安小心翼翼、大大方方地把关策搂在怀里,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高原早晚温差很大,凌晨时候最冷。
睡迷糊了的关策下意识地蜷起身体往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半分钟之后,他在晨曦微光中瞪大了眼睛。
然后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臂摸索着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同时一双热乎乎的腿缠了上来,身后的人还嘀咕:“怎么捂了一晚上还这么冰……”
关策整个人的都好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断片儿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
难道……
他的目光往下瞟了瞟,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好像是穿着衣服的,但身体的情况有些不妙!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得先离开。
可刚想动作,腰腹一下一阵酸涩,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好在关策很快记起昨天的事情,还好这种全身酸疼,四肢不受控制的尴尬不是他一开始想的那种情况,不过……
他看了一眼霸道搂着自己的那只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慌乱。
就在他想要不要推开周安的手的时候,听见身后人的呼吸频率变了,然后就听见周安有些哑的声音:“醒了?”
关策强自镇定,若无其事地拨开周安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起床了。”
可还没等他掀开被子,周安忽然用力将他拽回去,勒着他的腰,让两人前胸后背紧紧贴在一起,埋首在他颈间。
温热的呼吸让关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手!”
周安没放,反而抱得更紧,恨不得把两人变成烤串上的虾。
虽然两人都穿着睡衣,但陌生的体温还是让关策感到尴尬,他放软了声音:“你先放开,我、我要去……”
“你哪儿也不要去,脚上都是伤。”周安的声音闷闷的,关策动了动脚,感觉似乎贴了不少创可贴?
周安贪婪地嗅着关策身上的味道,幸福得想哭。
感觉到关策的挣扎,他道:“别动,你让我抱一会儿。”
关策叹口气,陪他躺在被窝里,不说话。
周安用鼻尖在关策颈边蹭了蹭,闷声道:“要是以后每天都能抱着你醒来多好,想想都觉得会幸福得晕过去。”
关策憋尿憋得难受,扯开周安的手,下地之前看见自己一脚的纱布,顿了一下,毫不嫌弃地穿着周安的拖鞋去卫生间。
门关上之前周安听见关策说:“那我还是不要让你晕了。”
还因为怀抱空了有些失落的周安一听,立刻弹起来,跪在床上冲卫生间的关策道:“要晕要晕,请关总一定不要客气,务必给我这个机会,我这人就爱晕!”
关策打开门,笑了一下:“瞎贫!”
周安哪里见过关策这么随性的样子,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