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停战谈判之日起,淞沪战场地面上的交战随之停止,江北的独立师也主动后撤,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崇明岛上仍然传出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
就在焦虑盼望尽早实现和平的人们微微松了口气的时候,日本谈判小组借口中国方面毫无诚意,竟然派出飞机对苏州军用机场进行轰炸,随后编队低空飞越杭州上空,耀武扬威,引发巨大恐慌之后扬长而去。
中国上下一片愤怒,对日本侵略者的谴责与抗议沸沸扬扬,第五军和十九路军将士义愤填膺,纷纷请战,蔡廷锴和张治中等将领先后站出来,发表态度强硬的谴责声明,警告日军再不停止轰炸,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只有安毅麾下的三十九师和他直接指挥的独立师没有任何动静,安毅本人则日夜待在黄镇地下指挥部里,看似安静其实无比忙绿,殚心竭虑苦候已久的庞大袭扰战计划终于展开,一份份加密电报飞到千里之外的华北和东北,五十余名在一个月前离开江南、只在南昌士官学校特别班培训了三个月的东北、华北籍弟兄身上,承载着安毅和总部弟兄们的殷切期待。
“司令,戴处长到访。”
沈凤道来到安毅身后,低声禀报。
安毅抬起头,心想人也给你了装备也给你了,怎么下午刚通完电话晚上又要亲自赶来?略作考虑,安毅停止情报分析,吩咐刘卿、叶成等人进入里间机要室继续商讨,扣上风纪扣,与沈凤道一起迎出戒备森严的狭长通道口。
“大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安毅闭上嘴,惊讶地看着戴笠身边楚楚动人的叶青:“青姐,你这是……”
叶青双眼蓄泪,扭过头不看安毅,戴笠摇头莞尔一笑,低声解释道:“叶小姐找到愚兄时,愚兄正好要来你这儿商量点事情,就一起过来了。哎哎!你不会让咱们站在这冷风嗖嗖的地方谈话吧?”
“请进!”
安毅连忙把两人请入地下指挥部,没坐下就询问两人喝茶还是喝咖啡。
戴笠知道安毅的习惯,吃的不讲究喝的可不含糊,含笑望望叶青,让安毅把咖啡端来。不一会儿侍卫端上三倍香浓的咖啡,安毅将其中一杯送到叶青手边,微微一笑转向戴笠。
戴笠喝下口咖啡低赞两句,抬起头向安毅问道:“听说辞修兄的十八军两个师已经秘密撤离,正在开往赣南的路上,属实吗?”
安毅点点头:“昨天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没同意,可是最后还是执行了,说是**红军越闹越大,围住赣州猛攻三天三夜,幸亏马昆指挥有方,调动麾下一个旅又再组织四千民团苦苦抵抗,才勉强保住城池,后来他看到红军佯攻次数增多,就弄了几十个大水缸摆在城墙后面,征集赣州城里的瞎子都来听声音,结果发现红军挖掘地道埋设炸药想要炸毁城墙,马昆将计就计挖掘相向地道,在红军即将发动时尽数引爆,把很多红军敢死队埋在地下,有一面几十米长的城墙被红军成功爆破尽数倒塌,但是却向外倾倒,结果把数百潜伏在墙根准备发动的红军全都埋了,红军攻城主力却以为成功爆破立即发起冲锋,早有准备的马昆架起四十多挺轻重机枪放进来打,红军损失惨重全盘皆输啊!今天有人告诉我,马昆因此战获得校长和军委的双重嘉奖,晋升少将副师长兼赣州守备司令了……大哥,你问这干嘛?”
“随口问问,这是你们参谋本部的事情我管不着,只是好奇而已。”戴笠放下杯子,俯身靠向安毅:
“有个名叫纳兰飘雪的师大女教师,小弟你是否和她很熟悉?”
安毅惊讶地挺直腰板,看到叶青也关切地望着自己,连忙问道:“是很熟悉,小弟在北京遇刺之前就与她认识,怎么?她在上海?”
“是,今天凌晨抓捕的,我连夜提审,她说是你朋友,我就把她悄悄送到你的毅园,交给陈瑜、杨飞看管了。但是我不放心,知道你在南昌时放了那个据说是你红颜知己的女共党,担心这个满族女人也是你的红颜知己,与其到时候你来找我要人,还不如趁现在没上报就做些准备,所以特意到你这儿问问实情。”戴笠含笑盯着安毅的眼睛,叶青不满地哼了一声,低头喝咖啡。
安毅想了想问道:“她犯了什么事?”
戴笠抽出香烟点上一支,把烟和火机递给安毅:“她与原先我们黄埔军校的**教官高语罕等人组织的左翼文化联盟关系密切,也是上海高校所谓的抗日先锋队、锄奸队等等自发组织的幕后策划人,我判断她是个老资格的**员,利用抗日的名义发展**组织,就像红军利用我们兵力调集淞沪战场而不停袭击我后方一样。可这些还不是我抓她的理由,最重要的理由是,她与我出道之初共过事的王鼎(王亚樵)大哥两次秘密接头,你也知道宋部长和日使重光葵遇刺事件就是王亚樵他们干的,因此我不得不抓她,可是抓回来才知道是你的朋友,你说我怎么办?”
安毅吓了一大跳:“王亚樵?这人我听说过,大哥你跟他共过事?”
“对,这家伙是个高手,我一直称呼他为九哥,开战前我为侦破刺杀宋部长事件见了他一面,手里掌握了不少证据,但没有为难他。他整个人完全变了,愤世嫉俗走火入魔,日本人收买他他嗤之以鼻,**要吸收他被他损得一钱不值,我劝他一起效忠党国反被他一顿臭骂,唉!两次机会我都不忍心害他,希望他能承愚兄这份情,不要再弄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