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你若在世,我们一家在此团聚,那该多好啊!”秦通哭得撕心裂肺,秦慕白也禁不住眼圈红了,连忙劝慰大哥。
稍后陈妍将小楼儿抱走,留得兄弟俩在此叙话。离家许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父亲殁去,秦慕白诈死,兄弟俩有说不完的话。说到动情处,秦通红了眼指着秦慕白跳脚大骂:“三弟!在军队里你是主帅,要杀要打我都听由你!回了家里,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别的不说,你前番诈死弄得天下大乱我都不管,但却让母亲大人肝肠寸断昏厥数次,险些魂归天外!你这不孝子,我真想痛打你一顿!”
“大哥要骂,要打,我都认了,动手吧!”秦慕白头一次的,在自己大哥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任由处置。
“哎!”秦通仰天长叹,弯腰下身将秦慕白扶起来,“起来吧,三弟。你虽有不孝之举,但并无不孝之心。你的难处,大哥明白。为了打赢这一场仗,你什么都豁出去了。大哥也就是虚长你几岁才敢厚颜无耻的斥责于你;其实,咱们老秦家现在可就全靠你撑着了!今后,大哥都听你的!”
“多谢大哥……得知母亲与妹妹无恙,我这心里也就踏实多了。父亲去后,秦家自然要以大哥为尊。”秦慕白实打实的吁了一口气。
“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谁听谁的,都无所谓了。”秦通说道,“不过,我倒有件家事,要与你商议。你至少跟我交个底,我到时也好应对。”
“何事?”秦慕白问。
“我听闻,吴王从幽州回长安后只停留了半日,就马上离京来追我们了。有可靠消息称,他回长安后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肯求皇帝陛下与杨淑妃做主,要娶我家四丫儿!”
“哦?”秦慕白略为惊疑,“他居然在这个当口,向皇帝陛下正式提起这件事情?”
“正是如此。”秦通说道,“也不知他的手下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我。告诉我说,当时皇帝与杨妃的意思是让吴王先来兰州监军,至于婚姻之事,还得有他当面向你我二人下聘请准才行。”
秦慕白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说道:“大哥,这件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过,暂时按下不表。一切,等打完了仗再说。”
“哦?”秦通有点迷茫了,“怎么你们,个个都是这种温吞迷离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吴王真情厚意值得霜儿托付。”
“大哥,现在我也一时没有完全想透,为什么皇帝与杨妃要这样做。其实,他们要成全这棕婚事是件相当容易的事情,皇帝陛下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为什么要拿你我二人为借口,推辞吴王呢?”秦慕白挑了挑嘴角,说道,“那就是因为,霜儿是我们的妹子。她嫁给谁、在什么时候嫁,不再是她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一个重要的政治联姻。皇帝陛下是要等仗打完之后,看朝堂的格局与风向如何,再决定是否准了这门婚事。所以,他说要吴王来问我们哥俩的意见,其实是一句客套话,你可千万别当了真。当然,吴王也不会犯傻,当真来问我们的意见。所以,在仗打完之前,这件事情你对谁也不要再提。”
“好,我明白了,我听你的。”秦通点头道,“虽说是家事,却也事关国事哈哈哈!三弟能干!咱们老秦家现在也是大唐天下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了!咱们老秦家的妹子,也就不能囫囵就嫁了!”
“呵呵!”秦慕白笑了笑,说道,“大哥,其实皇帝陛下派你来关西,还有另一层用意,不知道你想到没有?”
“什么用意?”秦通眨巴着眼睛问道。
“父仇子报。”秦慕白说了简单的四个字,秦通恍然大悟道,“对!父亲之死,既是国仇也是家恨!我是秦家嫡长子,讨伐吐蕃报仇血恨的战役怎么能没了我?”
刚说完,秦通自觉语失,忙道:“三弟你别误会,我不是刻意想说什么……嫡庶!”
“没关系。”秦慕白大度的笑了一笑,说道,“咱们兄弟之间自然没有这层隔阂,但在君王大臣与仕民百姓们的观念里,嫡庶的差别还是很重大的。父仇不共戴天,但最好是嫡长子去报偿。”
秦通知道秦慕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会执着于嫡庶二字,他自然也不笨,当下一省神,低声说道:“三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暗指,吴王的身份?……经你这么一点拨我还真就想通了,看来咱家四丫儿还真不能随便嫁,这可是关系到我老秦家将来的兴衰荣辱啊!那我们还要不要应允他与霜儿的婚事呢?”
秦慕白只是笑得淡然,“咱们现在只管专心打仗,其他的,到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