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病症太过严重,不便挪动,余家人再不愿意,也不能看他死在回邱大夫家的路上。(..)只能让他留下来了。
在堂屋里支了两条长凳,邱大夫从自家搬来两块门板。又拿了**褥,就这么将就睡了。他也在这里陪房。
有邱大夫在,倒也不担心别人拿名声说事。
可现在,余淼淼听赵蛮喊了很长时间的“水……了,也没有见有邱大夫应他一声。
旁边的兰娘睡的极沉,昨天跟颜氏一起跪了半夜,今天是真累了,其他人恐怕也都差不多。
家里隔音差,夜里又安静,余淼淼听得十分清晰,实在听不下去了,穿了衣服起来,堂屋里点了油灯,倒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等摸到堂屋来,那些聘礼还没有搬走。占了大半屋子。
屋内只有赵蛮一人在,躺在**上,双目紧闭,身体还不断颤抖着,额头上的发丝散落了几绺。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干裂的唇中不断的喊着:“水……。
这副模样在灯下,显得格外脆弱可怜,跟先前霸道不讲理的样子,像是两个人。
“邱大夫死哪去了?余淼淼低喃了一句,摸了摸水壶,还有些温度。到了一杯水,稍微抬高他的头,摸到一片潮湿。
“怎么出这么多汗。
余淼淼眉头蹙起,将水凑到他唇边,很快就被喝完了。
她拿了灯,去厨房摸出一小包盐,撒了一小勺在水壶里,又给赵蛮倒了两杯喝了。
想了想,她又进屋去拿了两块干布巾塞在赵蛮的前胸后背了。给他换衣服,她可不敢,万一真赖上她了呢?还是等邱大夫回来再给他换吧。
做完这些,余淼淼正打算回去睡觉。突然手被抓住了,听赵蛮呢喃道:“娘……
余淼淼转过身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的死紧。
她弯下腰来,想要将手指抽出来,又听赵蛮含含糊糊说了里:“我没有……你们逼我的。手中却更用力了,余淼淼觉得手指都快断了。
她小声道:“没人不逼你,你先放开我。
“不放。叉纵岁技。
“你好好睡觉,听话,睡着了就不疼了。余淼淼盯着他的脸,叹了口气,空着的手将他额前的湿发拨开了。
“疼……
“哪里疼?
“心,我的心好疼……赵蛮说着还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了,“好疼。
“病了还会撒娇了……你还是不是赵蛮……你心疼谁?
“疼……揉一揉……
余淼淼被抓着手,在他心口上揉起来。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装的,这是我占你便宜呢,还是你占我便宜。
他揉了几下,呼出一口气,自己了,不动了,却催促道:“揉……不要停。
“真当你是大爷啊。余淼淼抱怨了句,站起来就走。
“我要水……
余淼淼认命的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喝完了,面上依旧痛苦,又哼了一声。
余淼淼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病啊,把人折磨成这样……邱大夫快回来了,我回去睡了,你还要什么?
“我要……这天下。
余淼淼一惊,很快又笑了:“真是病的不轻。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冰凉,没发烧啊!
“还天下呢,我也想要……睡吧,蛮爷,睡着了天下就是你的了。
“我还要娶亲,娘……
“你怎么这么会做梦呢,我去把邱大夫喊来。
余淼淼从屋里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就见邱大夫提着灯笼从院外回来了。
“邱大夫,你去哪了,你侄儿喊了你好久了!
邱大夫一言不发,赶紧往屋里来,给赵蛮又扎了几针,余淼淼见他虽然还拧着眉,但却不再颤抖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邱大夫坐下来,神色不虞的看着余淼淼。
余淼淼脸色也不好看,“邱大夫,你喝了那药感觉如何?
邱大夫哼道,“老夫好多了。
“你要不要再喝点通经活络的?
邱大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种药?
“好奇心太强的人活不长!邱大夫说完,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会跟余淼淼说什么了。
“我确实很好奇,男人喝了闭经散会怎么样?余淼淼盯着邱大夫看了一会,邱大夫虽然闭着眼,但眼皮颤动,见他已经忍耐不住要睁眼发火了,余淼淼突然无比认真的道:“邱大夫,你的胡子掉了!
邱大夫猛的伸手摸了摸下巴,发现还在,扯了扯,也没有脱落的迹象,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开的药方,不少药材男子的确不能用。
“你这臭丫头,敢消遣老夫!
可余淼淼已经走了。
第二日,赵蛮的病症似乎更严重了,被邱大夫施针加麻沸散,一直就处于昏迷状态。
一大早,邱大夫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不断的射向余淼淼。
余淼淼也不想再问为什么了,反正这老头是不会告诉她原因的。
不过她找邱大夫买杀虫的药草,他还是卖了。
兰娘帮忙将药草磨成粉,撒在梨树上了,不多时,毛毛虫就落了一地,看得大家一阵恶心,直说三百文买这样一棵树真是浪费钱!
余淼淼将虫子一扫,直接挖了个小坑埋在树下做肥料了。
除了有些乏力,她精神还好,见石氏和梅娘话虽然少了些,可面上还算正常,她的心情也好多了,以前的陈年旧怨和十六年的相依为命比起来,应该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