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讲完,姚清莲的脸已经变得铁青,当我讲到小鱼和赵重台的往昔时,清莲挥舞着手,几乎没了理智的嘶吼着:“不可能,你撒谎,你编的这种下三滥故事。奶奶亲口告诉我,她就是杜仲的女儿——”
我打断了她的话:“那是因为你奶奶,也就是第二个杜若,并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
姚清莲看着我面目几乎狰狞:“你骗我,七八十年的事,你有什么证据?谁能证明?这不过是你和你外婆编的瞎话,你们为了名正言顺抢我的东西,故意捏造的往事,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好哄吗?”
“清莲!”我实在对她的歇斯底里忍无可忍,只好再次打断她,“如果你***生父是别人,那么的确如你所言,我无论如何也证明不了她的身份,没有任何人,能拿出任何铁一般的证据说明她不是杜家人。杜家的人已经死了,镯子证明不了,我外婆的口述证明不了。可是你别忘了,她的生父是赵重台,是赵石南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奶奶如果和赵信儒赵信俭去验dna,是可以验出亲缘关系的!这个谁能捏造!”
姚清莲愣住了,她看向我的眸子从狂躁到灰暗到绝望,过了许久,她把目光收了回去。没有再说话。半晌,她忽然冷笑不止,笑着笑着,眼角有几滴泪出来,自语道:“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世界有没有疯我不知道,但是一周后,听说她有些癫狂的症状,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检查治疗。我的心忽然有些悲戚,世世代代,究竟是谁的宿命,谁的奢望?
姚清莲的股权,除了转让给赵信俭的,所剩也不多。我不想去揭穿她的身份,不为郑小鱼,不为姚清莲,更不为姚清莲那张狂的母亲,只为那位为杜衡扫了一辈子墓的杜若,我不想在她的晚年,颠覆她一生的幸福。
丝之恒这边在吴董事他们的努力下,利用着国家扶持的资金,在恢复着生产。地标初审组小莫那边又打电话催问我成悦锦的情况。如今有了新的成悦锦,地标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找不到又始终有些不甘。
我不由的打电话问了问赵信儒,他夫人的嫁妆会不会有成悦锦。赵信儒叹气道:“如果有就好了。也不会一直这么费劲的找。我夫人的母亲出嫁的时候,恰好祖父意志消沉,两箱丝绸都是普通锦,文革的时候也都烧了。哪还有一根成悦锦的丝线。”
听了赵信儒的话,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既然如此,那过往的历史,就让它翻篇好了。
我正准备抽时间给小莫打电话撤了成悦锦的申报,却忽然在赵以敬的电话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我知道,却很意外。竟然是几年前我还在丝之恒工作的时候,那位香港的世家周小姐的电话。曾经是姚清莲假想情敌的周小姐。
听到我接电话,周小姐的声音有些意外:“赵总呢?”
我咬咬唇,稳稳的回着她:“他病了,在医院。您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的。我是他妻子。”
周小姐“哦”了一声,声音很诚恳:“有点遗憾。是这样的,我经常在香港和国外跑,赵总曾经托我打听打听国外的华人有没有还保留成悦锦的。正巧了,前几天我们在上看到你们做的mv闲聊,有个朋友对我说她家中就有,她去世的祖母原先是大清朝什么王爷的十四格格,她家里在解放前就到美国了,家里还有几匹成悦锦缎。我就是想告诉赵先生,找到成悦锦了。不知道还能帮得上忙吗?”
那一瞬,我激动地声音都控制不住了:“有用,太有用了。”周小姐和我约了下个月她正好来内地谈生意,顺便把成悦锦让人运来。
挂了电话,我的胸中一直被一股热流涌动着。成悦锦,不仅是赵家的,更是国人的啊。就算赵家没有保存好,就算国内的国人没有保存好,但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的成悦锦。星火相传,是不会将先人创制的荣誉毁灭的。不是吗?
所有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前进。肖彬带着新研制出来的成悦锦远赴巴黎,参加着国际丝绸博览会。送机的那天,凡苓也去了。
看着肖彬走向安检口的身影,凡苓忽然问了我句:“肖彬爱过我吗?”
我的心扯疼了一下。肖彬去德庆的目的,凡苓还是知道了。我握紧了凡苓的手:“他一定爱过。”凡苓苦笑了几声,对我说道:“我从德庆撤资了,我又该出去散心了,希望这次,我能把他彻底的从我心里散去。”
我没有回答。情之一字,最难将息。只愿凡苓,抑或肖彬,都能珍藏彼此,却不要伤害彼此身边的人。我和凡苓缓缓的在机场的通道上走着,迎面走来一拨刚下飞机的人,凡苓抬眸看了看,定住了脚步,看着迎面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有瞬间的怔忡,却还是微笑着打了招呼:“夏医生!”
夏医生看了看凡苓,又看了我,淡淡笑问道:“我们见过吗?”
我和凡苓愣在了那里,忽然旁边有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子跑了过来,夏医生顺势把我护在里侧,对我笑笑:“身体不便,要多当心。”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接着手机走出了机场。
过了许久,我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心里很疼,这样的相逢,便是我做梦也不会梦到的场景啊。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似乎必然。他早说过,做催眠,是会有风险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