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要挨四十板子,荀卿染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样一连串的处罚下来,荀卿染可以想见,她养胎的日子,只能循规蹈矩了。
吕太医的医术确实是名不虚传,过了几天,就确诊了荀卿染的喜脉。总督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
“该给京城写封信。”齐攸坐在桌案前,摊开信笺。
荀卿染正坐在矮榻上挑拣花样子,听了齐攸的话,点点头。
“老太太在上次的信中,还在问这个事,看样子,已经有些着急了。早点得了这个消息,也能让老人家放心。”荀卿染道,“我再写一封信,也让君晖跟着高兴高兴。”
“你要写什么,我替你写。”齐攸道。
荀卿染从榻上下来,走到齐攸身边,笑道,“哪里就这样了,连笔都用不得了。”虽是如此说,齐攸愿意代笔,她也乐得偷闲。
齐攸执笔,荀卿染在一边帮着磨墨,想起什么就说一句,让齐攸写在信里。
“哎呀,宋嬷嬷怎么来了。”就听外面有人说话声。
宋嬷嬷,荀卿染的手顿了顿。宋嬷嬷挨了板子,养了几个月,前几天才算好利落了。
“奶奶有喜,我过来向四爷和奶奶道喜的。”宋嬷嬷道。
齐攸也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
“请宋嬷嬷进来。”等齐攸将一封信写完,荀卿染向外面吩咐道。
外面小丫头听见荀卿染吩咐,忙打起门帘。
宋嬷嬷从外面走进来。休养了几个月的功夫,宋嬷嬷看着和以前并没什么变化,一身青色的衣裙,干净利落,只是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鬓角却是花白的,也不知是新添的白发,还是原来就是如此,只是现在不曾掩饰,所以显露出来。
“奴才听说奶奶大喜,奴才特来给四爷和奶奶道喜。”宋嬷嬷进的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出口,眼角就含了泪,“佛祖保佑,四爷子孙昌隆。”
“快扶嬷嬷起来,给嬷嬷看座。”荀卿染坐在齐攸身边吩咐道。
麦芽和桔梗上前,扶了宋嬷嬷起来,又搬了个小杌子来,请宋嬷嬷坐下。
宋嬷嬷不肯坐,依旧抹着眼泪,却也是满脸喜悦。
“……奴才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奴才进府的时候,四爷才那么丁点大,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如今,四爷也后继有人,老天保佑,奴才以后能看着小少爷长大,奴才这一辈子也就不枉了。”
“嬷嬷坐下说话吧。”齐攸道。
荀卿染看了齐攸一眼,吕太医精通药膳,到了总督府后,自是要询问荀卿染的日常饮食,自然也看过了龟苓膏的方子。吕太医说那方子是极好的,不过如果身体寒凉最好就不要吃,就是身体康健,也不宜多吃、久吃。
“给嬷嬷倒茶。”荀卿染笑着吩咐麦芽。
宋嬷嬷这才在小杌子上坐了,又很恭谨地问起荀卿染的起居,有没有害喜,还说了一些孕期的禁忌。
“奴才是过来人,这些都是老人们一辈辈传下来的,奶奶若觉得还有可用的,也是奴才的本份。”宋嬷嬷道。
“嬷嬷果然有心。”荀卿染喜道,“我这怀了身孕,可是要倚重嬷嬷。我方才和四爷商量着,正有件要紧事,要托付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