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太爷披着衣服,坐存炕上,神情满是冷漠:“此是我年家家事,将不劳将军操心了说到这里,他横了旁边侍立的年轻人一眼,道:“年斌,送客!”
地上椅子中,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了这话满脸通红。
年老太爷却没有再多言的意思,手中转着两个碧玉球,阖眼不再看人。
那中年人面露尴尬,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道:“亲家太爷,不是晚辈无礼,实在妹夫那边缺人手,妹夫这才打发晚辈回来接富哥儿回去
年老太爷却没有与他辩嘴的意思,眼睛睁也没睁,屋子里很是抑郁,只有玉球摩擦的声音。
还是旁边侍立的老总管是给年斌使了个眼色,年斌才硬着头皮出来,对那中年人道:“舅舅才回京,想来也乏了,要不先回去歇歇,过两日再过来吃酒
那中年人晓得这是婉转说辞,自己已将做了恶客。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年老太爷没有使人将自己撵出去已经留了情面,更不要说吃酒不吃就的。
只是瞧着年老太爷这样子,余怒未消。要是真使家法处置了年富,自己可还真没法向妹子交代。
可眼下的情形却是不好强说。否则怕是更糟糕。
他只能挤出几分笑,先告辞出来。
看着他出去,年老太爷手中的玉球已经停下。
老人家睁开眼睛,面上已经露出颓败之态,叹了口气,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很是狠得下心。问一不问熙儿如何,倒是生怕委屈了年富那个小畜生!”
老管家听了。劝道:“太爷息怒,说不定是二太太自作主张。二太太疼三少爷,老太爷也晓得。”
年老太爷冷哼一声,道:“若是没有他默许,那恶妇敢使人向我这老头子讨人!”
不说老太爷震怒,就是那中年人,走出年老太爷院子后就放慢了脚步。对年斌道:“你是晓得的,你母亲最疼富哥儿,要不也不会找急忙慌地打发咱们回来。老太爷说的是,我毕竟是外人,不好说太多。你既回来了,就照应富哥儿些,在老太爷跟前求求情。年熙打小身体不足,这次就算兄弟起争执,也不好全怪到富哥儿身上。”说到最后,想着年老太爷的不假颜色,他也带了几分埋怨:“老太爷也真是真要为了个病痨孙子,就要逼杀了另一个孙子不成?”
年斌只是唯唯诺诺地听了,将中年人送到大门外,却是正好与曹颗一行碰个正着。
看着曹颐穿戴不凡,随行的马车又不是寻常的马车,年斌与那中年人都停住脚步望过来。
曹颇并没有着急下马,而是示意张义上前递帖子。今日来的匆忙,没有提前往年府送帖子,算是做了“不速之客”。
年斌与那中年人虽站在门口。可张义却没有向两人递帖子的意思。因为这两人风尘仆仆的,更像是客人。
他对两人欠欠身,而后对门房道:“劳驾小哥通禀一声,我家老爷、太太来探望郡主那门房听说是自己大少***客人,忙躬身接了。
阖家来见自己的嫂子?年斌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事上前相问。
要是来的是正经客人还罢,要是来冲着王府格格的名号来打秋风的,自己主动上前则失了身份。
换做其他人,看到初瑜的马车,就应该晓得马车主人是宗室郡主,绝不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只是年斌孩提时便随着父亲去任上,一直生活在四川,到底短了几分见识。
还是那中年人,叫玉柱小是年羹尧的内兄,虽家世破落了,依附年羹尧生活,可却是正宗的黄带子。
他本就盯着马车,听张义与门房说的又是探望郡主的话,已经敲定来者的身份。
他带了几分殷勤,迎上前去,冲着曹颐道:“敢问尊驾可是曹额驸?。
曹颇虽不晓得来人身份。但是见他腰间系着黄带子,却也不好失礼,只得下马,道:“正是曹某,敢问尊驾?”
玉柱笑道:“不过闲散宗室,早年大格格出阁时,还曾到淳王府讨过酒吃,后来去了四川。多年没见,曹额驸风采依旧,去年听说曹额驸在甘州,我还想着见上一见,却是错过了。如今做了姻亲,往后当要更亲近才好
他虽说没有直言自己是年羹尧的舅兄,可是提及四川、甘州两处,曹颇哪里还不明白。年羹尧继妻是宗室。这并不是秘密。
“原来是将军,久仰,久仰!”曹颗不失礼数,却也没有刻意亲近。
玉柱倒是没有挑理,望了后边的马车一眼,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不仅是夫妻同来,还带了曹家的少本小姐来?
如今年家大少爷病危,年家老太爷精神也不爽利,这个时候携家带口的登门,就算是探望妹子,也是不合时宜。
他有心解惑,便不着急走,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曹颐说话。心日丽心中腻歪地很,发玉柱仗着是年羹尧的大舅午。热络篓螟继,却是端了长辈架子,叫人生厌。
可是,们却没有法子。
毕竟从七格格那边论起。他确实成了晚辈。
倒是随后上前的年斌,没有年熙的目下无尘,也没有年富的阴沉狂妄,谦卑中带了几分沉稳,使得曹颐不禁多看了两眼。
还好,没应付多久,就听到急促地脚步声。
一时之间,门口这几位都停了声音。
急匆匆赶来是,正是七格格。
她走得急小脸红红的,鼻尖已带着沁出汗珠。
看到曹颐的身影,她如落水之人看到稻草,眼中绽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