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名声要不得不说,康熙也容不得他如此妄为。
大清礼制。贵女爵位,固lún_gōng主位同亲王,和硕公主位同郡王,和硕格格位同贝勒。
初瑜就算是九阿哥的晚辈,但是爵位身份在那里放着,九阿哥也必须以礼相待。
倘若韩江氏在没有同曹家有关系前,就被九阿哥现。就算是直接劫人入府。程家还能有人出头不成?
为什么康熙能容忍九阿哥至今?
是因为在他眼中,庶民百姓如蝼蚁,可以任由皇子做恶?还是他坐的太高,眼睛看不见这些肮脏?
后宫。还有个当权的宜妃。
看来。不管心里如何,这面上还不能撕破脸。要不然。要应付地,还有来自宫里的谗言。
这一家子。曹直觉得头疼。
这个时候,曹有些想十六阿哥了。
十六阿哥今日又返回汤泉了。倘若他在,还能商量商量,拿个主意。
一天下来,自己却是连个头绪都没有。
曹心里不禁生出挫败感,掏出怀表看了看,将到落衙的时候。
他站起身来,寻思要不要去淳王府探望妻子,说明缘由,省得她担心。这时,却是见董殿邦慢悠悠地走过来。
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提起公事,对于慎刑司那边事儿,曹不算外行。
因关系最大,其中涉及到案中人的生死荣辱,所以曹不得不慎重待之。
到内务府这些日子,除了研究怎么开源,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务外,其余时间曹就在翻看历年地卷宗。
慎刑司的具体差事,他鲜少出面过问。但是审案后,到他手中的案宗,他却是都要仔细通读,做到心中有数,才签字用印。
这般老成持重,倒是也对了董殿邦地眼,使得他对这位新总管也生出几分期许之心。
又是亲眼目睹了招投标的全过程,董殿邦对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打心眼里不愿曹走弯路。
曹叫人上茶,听着董殿邦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个,心里却纳罕得紧。
这老爷子不是话多的人啊,怎么今儿像话捞似的,没玩没了?
说完了公事说家常,董殿邦的话越扯越远,已经说到当年曹寅没下江南前的事。
看着董殿邦地白胡子一晃一晃的,曹原本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董殿邦看了看身上的官袍,对曹道:“当年一班内务府子弟,风光较你父亲好不只一二,如今却是人踪难觅。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磕磕绊绊算什么,平平安安到老,才是福气。”说到最后,已经是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感慨。
曹心里一动,望向董殿邦地视线,多了几分不解之意。
董殿邦已经是阖眼,端起眼前地茶盏,看着里面的茶叶,笑眯眯地说道:“好茶啊,好茶。这好茶地味道是掩不住的,下官今日却是有口福了。”
“吃亏便是占便宜”么?“过犹不及”么?
虽不晓得董殿邦是什么立场,但是这出言相劝已是不容易。
只是“过犹不及”过地底线在哪里?自己不过是行了分内事,莫非也是过了?
一时间,曹有些迷糊起来。
虽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理想,但是他是个慵懒地人。
这个“懒”不仅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所以对待每个差事,他都算是尽职尽责,目的才不是什么“忠君爱国”,而是不为了授人以柄,少些口舌是非罢了。
这样,也是过了?
疑惑间,董殿邦已经起身告辞,晃晃悠悠地出去。
“董大人留步……”曹不由出口相留,问道:“老大人。莫非老大人看着,小子做得确实多了?”
当局迷,旁观清。
曹的神情甚是诚恳,是真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屋子里没有旁人,董殿邦稍作沉吟。低声道:“令尊南下三十年,为何回到京城?以他的才干,登阁拜相也使得。为何却只任礼部闲官?过犹不及,说的不外如是。曹大人是聪颖之人,为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曹寅被调到京城任职礼部的缘由,京城权贵纷纷猜测,说什么地都有。
有说皇帝爱惜老臣,不忍驱使;有说是要提拨其子,使得其父暂避锋芒;也有说在背负要务。礼部侍郎不过是兼职。
真实的状况,却是让人心冷。
曹家忠心太过,在江南扎根太过,已经过了帝王的底线。
若是曹家不忠心。做差事有纰漏。寻个罪名还能惩处,偏生这错处是找不到的。
虽然古往今来。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例子不是少数,但是像康熙自诩为明君圣主之人。怎么会那样做?
董殿邦说完,摇头皱皱眉。好像懊恼自己地多嘴多舌,抱抱拳,转身出去了。
曹一个人站在那里,晓得自己的错误。
自己太想当然了一些,幼稚了一些,以为抱了康熙的大腿,也攀上了四阿哥地关系,只要好好做差事,就能屹立不稳。
哪有这么容易的?
一不小心,就是卖力不讨好。
他***,曹的心里不禁暴起了粗口,跨过门槛,抬头看了看晴朗的蓝天。
借我一千弟子也好,借我八百白袍也罢,要是也能混个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真是想要过过造反的瘾了……
不过,那却是扯。
要是在乾隆末年,折腾折腾还保不齐有些动静;搁到现在,就是儿戏一般。
要不然,哪怕三五十个绝世高手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