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拼命突围的那点悍勇,只要还能动,这些选锋,有马的,没马的,都嗷嗷叫着往前冲。眼见冲近了阻挡他们的火线,雪地上面爬起了一个个黑影,他们在地上已经事先挖好了散兵坑,加上顶盖就是最好的掩护。这些黑影都穿着杂七杂八的皮祅,可是手中的家伙都是崭新地毛瑟步枪,枪头上着长而雪亮地刺刀,吼叫着就迎了上去。几个冲近的盛军步兵最先被扎倒,骑兵在大雪当中也冲不起来,特别是这些战马都是长途跋涉了一天整,马力已经用尽了的,来得比步兵还慢,看着刺刀迎过来,马更不肯前进,人也落胆,机灵地跳下马掉头就跑,笨一些儿的还在打马掉头,背后就是刺刀伸过来,一穿俩眼。。
这样的黑夜,这样的大雪,这样的敌人,盛军还有什么法子?来路谷口丢下了一堆人马尸体,血将白地都染红了。选锋又朝谷道另一个出口冲,结果还是被堵上!这次垮得更快,看对面有子弹泼过来,大家掉头就跑,乱纷纷的涌了进来,编制也散了,号令也没有了,各自找安全的地方隐蔽。
唯一可庆幸的,这些叫着生硬古怪朝鲜话的敌人,将他们困住倒也罢了,再没朝谷道里面开枪,大雪纷纷而落,转眼在人马尸体上盖上一层,将所有血迹都掩盖住。只有未死
受伤的马,发出有一声没一声的惨叫嘶鸣。
叶忠君趴在那里,辫子也散了,这个时候似乎才恢复一点人气儿,颤着声音只是自语:“是朝鲜人,是朝鲜乱党!不是说北朝东学党已经被平了么?怎么又来了?”
杨士骧靠在马车壁上,慢慢的擦着被子弹擦伤带出的满脸鲜血,直直的只是瞪着叶忠君:“什么朝鲜人,是徐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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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一声,徐一凡大步走进了自己的签押房,后面跟着楚万里和姜子鸣。
一路狂奔,他们总算赶回了平壤!
签押房内正在心神不属处理公事的唐绍仪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满脸憔悴,眼窝深深,脸色难看的徐一凡他们。
徐一凡已经瘦了一大圈,胡子也显得黑黑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看着都有点怕人。往日对他们这些文官属下,徐一凡总是客气温和。今儿却是从眼睛往外喷着火!
唐绍仪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先打千好还是先招呼好,心里乱糟糟的。不过也有一种松了一口大气儿地安心,徐一凡总算回来了!
徐一凡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外面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就看见李云纵军服笔挺,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徐一凡。这个冷面冷心的家伙胸口也起伏了一下。啪的就是平胸一个军礼:“大人。标下传递的消息……”
徐一凡截口道:“我路上收到了,你和袁慰亭办得很好!这功劳情分,我记下了!”
李云纵和袁世凯办得很好,就是他唐绍仪办得不好了。唐绍仪心里一紧,一句话更不敢多说了。
徐一凡一脸疲惫,但是仍然马上吩咐:“这是我们禁卫军暂编马标新管带姜子鸣,你马上和他接洽。按照我的吩咐,马上一切布置下去。几天之内,我要北朝鲜烽烟处处!”
李云纵再不多说,又是一个军礼:“谨遵大人吩咐!”
徐一凡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一挥手:“万里,咱们走!”
这时唐绍仪才道:“大人,又走去哪里?”
徐一凡回头看着他:“杨士骧那里。还要我亲自去料理呢。不管莲房兄是死是活,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反正朝鲜乱起了,我身负继续平叛重任。怎么不能和北洋还有朝廷知会一声呢?”
唐绍仪心头一抖,恭谨行礼。心头只觉得一块大石落地,徐一凡一回来就雷厉风行的将大事料理,不管这徐大人怎么做,总让人觉着,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唐绍仪讷讷的想说几句请罪地话,徐一凡已经大步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少川,你做得很好,一路过来,营伍不惊,各项建设事业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军心人心,你安顿得不错,只是少川…………”
徐一凡站在门口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少川,你以为你还能回顾么?”
唐绍仪身子一震,恭恭敬敬的弯腰抱拳行礼:“下官如何还有退路,又如何再能想退路?只能和大人一起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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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万里已经又召集起了几十名戈什哈,跟着徐一凡去东北的想换下来休息,但一个个都不肯,誓死也要跟着。人马飞快的检点停当,徐一凡连家眷安置也管不得了,几处要紧的地方交代几句,就赶过来飞身上马,略一摆头就要带队出发。
天命仍然在他!李云纵他们已经主动行事,将杨士骧截住。现在他有了充裕的时间去发动朝鲜变乱,现在他对北洋,对朝廷都是进可攻退可守!他现下仍然身体虚弱,脑袋一阵阵的发胀,可是心头却是火热。
队伍正正要离开地时候,就听见旁边一阵扰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