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这些日子心情不错,但是也有一些儿烦恼。
原来他不过是个走镖的,有的都是江湖上面儿的名声。现在走在北京城三街九市,旗汉爷们儿,谁见着他遛弯儿不尊称一声五爷?甚至还有一些读书人时不时的来拜访,说要交交这个义气满天下的大豪,跟他学学武艺。不过这些读书人,没一个比得上他的徐兄弟和谭兄弟。
他给二丫送亲过去,溜达了一趟南洋,只觉着兄弟做的事儿,说的话儿,他都没法子帮忙。天气也不不适应,热得人抓墙挠心的。他自己也认命,自己是个大老粗,在国家大事上面帮不了自己兄弟,但是到斩头沥血的时候儿,就能看出他王五的好处来了!徐兄弟做的是大事儿,现在他只能拾遗补缺,帮帮兄弟想不到,他又能出把气力的忙。
徐兄弟多念旧啊,现在这么大的官儿了,钦差大臣,朝鲜练兵!在北京城也没有打公馆,这些日子在等关防的时候儿,还住在他会友镖局的老院子里面。整天应酬个没完,但是他想想不对,兄弟这么忙,身边缺照顾的人啊!南洋那位二串子大家小姐他不好说话,但是二丫和杜鹃,兄弟现在留她们在天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熬。欠人家一个名分啊!二丫是他看着长大的,杜鹃也跟着兄弟出生入死,就算纳妾,也要办了事情不是?
陈家老头子还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这个事情呢。
还好不错,他转弯抹脚的和兄弟一提,徐兄弟表情古怪的寻思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要办就办了,那我把她们从天津接过来?这仪注地事儿我满不懂,五哥您多操操心?”
王五当时就拍了胸脯:“我去接!你在我会友住着,忙你的大事儿,什么媒啊定的,接亲送亲,五哥都全包了!”
所以他现在风尘仆仆,正在赶往天津的道路上。
他带着几个伙计,三个时辰就赶了一百大几十里的路出来!
眼看人马都累得直喘气儿,王五在马背上面还坐得直直的。四虎忽哨了一声儿:“五爷。歇歇!晚半晌咱们准定能到卫里,现在再不打个尖。新娘子没接到,接亲的人倒先得办白事儿了!”
几个伙计轰然一声笑。连王五也给逗乐了,勒住马笑骂:“就你这家伙嘎!愣头愣脑的,当年和二德子是一对儿,现在瞧瞧人家二德子,说话做事都稳重了不少,你怎么不改改?好,咱们歇歇!”
几个伙计都跳下马来。摘水葫芦拿干粮袋,顺便替马松松肚带。四虎嘴还不闲着:“二德子,他是拿自己当钦差大臣小舅子看了!据说还在学识字儿?五爷您瞅,徐大人练兵朝鲜,二德子准得投效!就连陈虎老爷子,现在最爱的事情就是在左右窜门儿。整天说他闺女长得高那是贵相,一般人不懂…………”
王五想起陈虎老爷子那个扬眉吐气的样子,心里一笑。问道:“你们不打算去投军?我可不拦着。”
四虎耸耸肩膀:“给旗人练地禁卫军,谁他妈乐意去?要是徐大人自己练兵,咱们早奔过去了。二百多年,旗人大爷的气还没受够?”
王五呵斥了一声儿,让四虎住口。他卷着手里地缰绳,也搁上了心思。听兄弟在南洋说话做事儿,都是口口声声,华夏子孙,炎黄之胄,他是要保国保种的。还有一个新词儿叫什么民族主义,那给旗人练兵,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兄弟,从蒙古草原上拣到他开始,就看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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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强兵,莫过于幽燕山陕,勤劳朴实,结实敢战,咱们要招兵,时间不多,还是就在这幽燕之地招,一月之内,我要八千士兵,谁能领这个任务?”
徐一凡在桌子上面敲了敲,给手下哼哈二将布置了任务。
这次清朝朝廷效率出奇地高,他的封赏差使已经明发天下,实授布政使衔,记名简放,遇缺即补,赏三等子爵世职。勇毅巴图鲁,赏紫缰,火石,团龙马褂,荷包,卧龙袋,哈达呢衣料这些锦上添花的玩意儿更是无数。最重要的还是差使,他现在身兼两个钦差大臣头衔!一个南洋宣慰钦差大臣,一个禁卫军帮办练兵钦差大臣!在世人眼中,简直是红得发紫,耀眼得让人不敢正视。谁想到他在短短半年前,还是一个白身书生?有清以来,气数之奇,他也排得上前三了。
底下几个手下的保举,也是全数照准,李云纵和楚万里,都是从原来北洋武备学堂的千总衔武官,一跃而成为副将衔实授游击。其他学兵,至少也是都司守备。清朝武将官衔,副将就是副总兵,名正言顺的开营领翼。
唐绍仪已经跳过知府班次,升了道员,詹天佑也是知府衔头。其他地也赏赐有差。跟在徐一凡手下,在京师天下人看来,竟然成了一个升官儿的终南捷径!
他关防早就领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暂时还未曾让他陛辞出京。但是徐一凡什么事情都先做在头里,既然有了关防,他就可以开始行文招兵,可以开始筹设自己的基地洋务事宜了!唐绍仪和詹天佑第一时间就给他派了出去,马不停蹄的回天津到上海去募人定机器买军火。朝廷银子暂时没下来,反正徐一凡也没指望。楚万里和李云纵,就摊上这么一个招兵的任务。
徐一凡先是说的两万兵,考量考量手中资源。第一批还是一万为好。半年之后,再招一万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