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伊思甜陪着顾应钦出去应酬,临走之前,他还去和陆倾宁打了招呼,嘱咐她晚上带着孩子早点睡。
对于伊思甜的替代,陆倾宁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顾应钦既然这么分配工作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想得太多,脑子里的东西太烧脑,她何苦的去琢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下班的时候她准时的锁了顾应钦的办公室,途径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见里面灯火通明,她出于工作习惯推门进去。
禹霖听见声响,从一大堆的资料里抬起头来,脸上有些许愁容:“特助”
陆倾宁看他忙的焦头烂额,于是便问他:“你准备加班吗?”
禹霖叹了口气向她解释:“下班前海关那边通知我们核销出了点问题,需要我们提供今年正式的进出口发票联。”
“一整年的发票联?上千万的进出口总额,你一个人自己整理干到天亮也整理不齐,我帮你吧,这一块我比你清楚。”陆倾宁一边说一边放下包,卷衣袖说干就干。
禹霖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怎么行?耽误你时间了!”
陆倾宁突然想到下午顾应钦交待她的事情。她想了想拿了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请保姆晚上加会班。
她估摸着,两个人一起应该很快就会摆平的。
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整年的发票联整理起来还是挺耗时的,她和禹霖两个人一直忙到晚上才结束,临走前她看了一眼手机,竟然已经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电的。
禹霖过意不去。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去,她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也没拒绝。
到了小区门口,她下车道谢,搞的禹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还得谢谢特助呢。不是你。我今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夜深风凉,她走着走着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快到单元入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远远的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大冷的天顾应钦只穿了一件羊绒衫,风口里她还能看见他手指尖猩红的火光,她心里陡然一僵。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应酬结束,更没想到他会因为她的晚归而亲自在楼下等她。
她急忙一阵小跑过去。到他面前还没站稳就先开口道歉:“对不起”
如同深夜里的寒风,他的声音也一样的刺骨:“或许你更应该向孩子说声对不起。”
她原本想解释的话瞬间如鲠在喉,勉强拉出一个笑来:“嘉懿睡了吧?”
他脸色似乎更黑了一点:“现在是晚上十点,你说孩子睡没睡?”亚大私亡。
她似乎更加百口莫辩:“我”
他字字锋利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你把儿子扔给保姆,和别人约会到半夜才回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凑近想解释,一阵风扬过,又是一股子玫瑰花香味儿。
思及此,她口吻不免也尖锐了起来:“下班的时候海关通知我们核销有问题,需要出示一年所有的发票联,禹霖刚刚接手不久,自然没有头绪,我是留在公司加班到现在的,所以请你不要用你的主观思维来判断我晚归的原因。”
他蹙眉扬头,脸上尽是不悦之色:“那本来就是禹霖的工作,如果他完成不了只能说明他能力有限胜任不了现在的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字字尖锐,根本容不得她解释:“你把孩子扔给保姆,你知不知道他晚上看不见你哭的多厉害,要不是我早回来,他会哭成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你还有脸指责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没问问我的意见。”
又来了,每一次两个人吵到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就会用这个来堵她,因为她瞒着他生下了儿子,所以之后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她真的已经受够了,他只知道来指责她瞒着他生下孩子,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她是多么辛苦才怀到八个月的,他根本就无法去理解一个单亲妈妈在异国生下孩子最后却还要忍痛将他过继给别人时的痛苦。
她完全可以陪在孩子身边,可是因为他,她不敢,她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孩子不养替他养狗,每个月再多的薪水也抵不过他那些豪车的一只轮胎,她把他的生活公事打理的妥妥帖帖的,可她自己呢?她自己的生活却因为他变的一塌糊涂。
她不想再搭理他,绕过他就要上楼,他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怎么这之前不是演的挺逼真的吗?这才几天就按耐不住了?”
她气的口不择言:“好啊,你要我说清楚是不是?那我告诉你,顾应钦,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你的孩子。这样够了吗?”
果然她是了解他的,专挑他的七寸打,这下他彻彻底底被激怒,唇齿间寒意凛冽:“你自己愿意,怪得了谁?”
她脸色惨白:“要不是为了?”话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他似乎寻觅到什么不对劲,眉头一拧:“要不是什么?陆倾宁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便的镇定:“没有,我没有”
他被她气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伸出食指在她鼻前点了点,话语间尽是威胁之意:“陆倾宁,有本事你就一直瞒下去。”
说完,他扔下她头也不回的去了车库,他要去哪,她根本无权过问。
人影消失的时候,她彻底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疲意和沉重,最后拖着千斤重的步子上楼。
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