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夫人一只脚跨出房门,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一看,竟是一柄剑横在她胸前,吓得她连退几步,带着看不见的温婼一道摔倒在地。
“宁夫人,要想走,先见过温良媛。”那侍卫把话又重复一遍,那明晃晃地刀光映得宁夫人脸色煞白。
午时,丝桐与宫人为温娆布餐,温娆动了动手,感到不适,随即作罢。
丝桐便替她夹好菜,“良媛,你的手现在怕是还不能乱动,让奴婢伺候您吧。”
“嗯。”温娆倒也不纠结,丝桐这丫头嘴馋,总能挑着好吃的菜来喂她。
“良媛。”琳儿匆匆进来,见温娆正要用膳,有些犹豫道:“宁夫人带着温小姐说要见您。”
“现在?”温娆拧眉。
“她们正在门外等着。”琳儿说。
“真是可恶,良媛不要见她们,昨儿可把奴婢吓坏了,您都不知道,那宁夫人当时的表情有多狰狞。”丝桐恨声道。
温娆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我昨天是没有见到,真是可惜了。”
丝桐见她还有心情说笑,不由得撇嘴,却听她又道:“当下无趣的紧,再见见也无妨。”说罢她转眼看向琳儿,琳儿会意,去将那二人请了进来。
“妾身宁氏拜见温良媛。”宁夫人的面色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她再不济也是堂堂宰相夫人,在前朝就算是慕容句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今日所受的折辱让心高气傲的她几乎要炸裂。
丝桐夹了一根青菜递到温娆唇边,喂温娆吃下。
温娆细嚼慢咽,并不着急。
宁夫人跪在地上,双眼几乎要窜出火苗来。
室内谁都不说话,一时寂静,好在温娆饭量小,没让她们等上太久。
丝桐又打了水让她漱口,方结束了膳食。
“良媛,宁夫人来了。”琳儿这才出声提示。
温娆垂眸,似乎才看到她二人,笑道:“宁夫人起吧。”
宁夫人紧绷着唇角,扶着温婼便要起身。
“且慢。”温娆身边的丝桐忽然出声。
宁夫人动作一顿。
“宁夫人,我们主子说的是‘宁夫人起吧’,可没叫温小姐起。”若说刁难起人来,丝桐年纪不大,但也被人刁难出经验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宁夫人挑眉看向温娆。
“宁夫人,奴婢知道您是尚州宁家的人,您的修养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温小姐似乎初来乍到有些不太懂事儿,年纪小不懂规矩可以理解,所以,奴婢以为,她该学学规矩。”丝桐说道,“方才独独只有宁夫人向良媛请安,奴婢便忽然想到,这妇人带着女儿进宫内在何种的情况下女儿不必请安,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情况了。”说罢,她的嘴角忽然泛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宁夫人横她一眼,只听她说:“奴婢以为,妇人抱着屎尿尚且不能自理的女儿入宫,自然就只有一个人行礼了。”
温娆喉中一呛,没发出声音。
温婼闻言如受奇耻大辱一般,怒目圆睁,她在家娇纵惯了,活了十五年都没有人在她面前将屎尿挂在嘴边,今日竟被一个小小宫人指着脸骂屎尿不能自理……原本气得通红的脸顿时也变得惨白,连话都说不出了。
“你……大胆,左相千金岂是你这等贱人可以碎嘴的!”宁夫人想要教训她,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恨不得自己亲自追上去赏她两嘴巴子。
“罢了,丝桐,你退下。”温娆微微一叹,吩咐道。
丝桐说得正是起劲,回头见温娆眼中并无赞许之色,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
“宁夫人来见我,所为何事?”温娆挑眉看向她二人。
宁夫人这会儿想到来意,又想到拦路的大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温婼还在身边,她却不得不强撑着:“回良媛的话,民妇是特意来向您道歉的……”
“娘,不要跟她道歉!”温婼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接着又扭头对着温娆道:“你果真是个贱人,居然和太监勾结,不许我与娘离开,我要告诉皇上!”
温娆好笑地看向温婼,也不阻止,只见宁夫人反手给了温婼一巴掌,温婼白嫩地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
“闭嘴!”宁夫人猛然间意识到,这不是从前的宫廷,在这里,说错半个字被人揪住了,怕都是会惹祸的。
温婼捂着脸,心中受尽了委屈,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起来,本该是柔弱的模样,可她偏偏面带狠色,与宁夫人的狰狞如出一辙。
温娆听着下面哭哭闹闹的终究是有些厌倦了,坐直了身子,视线扫过那二人,正色道:“宁夫人,此番,我就只问你,温婼的眼睛是不是我所害?”
温婼泣声一止。
宁夫人想到温婼的眼睛,心头一痛:“不错,正是因为良媛你那杯茶水,才害得婼儿眼睛受损。”
温娆得到了答案,扬起唇角,得逞一笑,继而脸色霎时转冷,猛地一拍桌子,“宁氏,这杯茶可是你温府所泡,我泼的时候茶水早已凉透,怎地会令温婼眼睛受伤,这茶水不喝便这般害人,若是我喝了下去,岂不是一命呜呼?”
“你胡说,那杯水里我只放了胡椒沙石之物……”温婼的话脱口而出。
宁夫人大惊,忙掩住她的嘴,尚未开口,温娆又打断她们。
“哦?你可有证据说明那就是你所说之物?”温娆笑。
“良媛,您忘记了么?那茶水被您泼到了温小姐的脸上,早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