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霍地睁开双眼,扯着嗓子大叫一声,但见四周映射着淡淡的灰白光线,不知是从哪里映射而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一切,眼前,简直是狼藉的一片,断裂的神主牌,零零乱乱散落满地,浓烈的黑气、尘烟,还在空气中飘荡游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我浑身上下虚弱无力,好像经过了一场极重的苦力活,而我的衣袖上,手上……
“我,我的手上为什么有血迹?师父!”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指甲内血迹斑斑,急忙喊了一声师父,左右看了一眼,突然被身旁坐着的师父吓了一跳,师父耷拉着眼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满头白发凌乱无比,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师父!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啊?!”
“臭小子……你还问师父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了,想谋害师父么?!”师父本是意兴阑珊之态,闻言,顿时向我破口大骂,且一番吹胡子瞪眼,吓得我连忙向后缩了缩身子。
“我谋害师父?这……这怎么可能?!”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之,我笑不出来了,颤抖着双手,用指甲缓缓比对着师父脸上的抓痕,我愕然一怔,我居然和师父掐了一架?这也太荒唐了吧?!“师父,你……你脸上、身上的伤,真是我弄的?”
“废话!这里就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不是你还能是谁?!”师父吹了吹胡子,气呼呼地说道。
说完,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师父取下大酒葫芦,打开塞子猛灌两口烈酒,方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师父慢悠悠地说道:“你被那魂灵侵占了身体,凶性大发,且挑起了正邪大战,一百多个魂灵和你一起扑向师父我,若非我道法精妙……也就是你这个臭小子,不忍心打伤你,才被你抓了几把!”
“呃……师父,我,我错了……”我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不免低下头认错。
原来我昏迷的刹那,也就是我体内的魂灵侵占我身体的瞬间,且唤醒百余块神主牌内的魂灵,一同和师父掐架,所以等我醒来,才看到满地都是神主牌的碎片,而师父顾念师徒之情,不忍心对我下手,才让我有机可乘,伤害了师父,如此说来,我真是太对不起师父了啊!
“呵呵!臭小子,师父搭救徒弟天经地义,有什么错与对可言啊?”哪知师父听我的认错,竟是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随手将手中的大酒葫芦扔给我,说道:“灌两口暖暖身子,这里的阴邪之气太重,常人根本经受不住,你修行尚浅,才会着了道!”
“嗯!”
我重重点头,满怀感激之情地捧起酒葫芦,张口灌了几大口烈酒,咧着嘴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酒渍,嘿嘿笑道:“师父,这是那坛七十年的花雕?”
“嘿嘿!七十年的那坛我早就喝光了,这是那坛最久的八十五年的……”说着,师父宝贝似的盖上塞子,并挂在裤腰上。
“难道我家酒窖里的藏酒都都都……都没了?”我咧着嘴问道,顿觉一阵肉疼。
“都在师父肚子里存放着呢,绝对安全,嘿嘿!”师父拍了拍肚子,咧着一笑。
我眼前一阵冒黑线,憋了憋气,反正是师父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也不亏,当即,我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并四下里看了一眼,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赶往下面一层?”
“嗯,现在你已经醒来,此地的魂灵也已被师父我尽数诛灭,我们可以放心的赶往下一层了!”师父霍地站起身,将玄铁重剑背在后背上,拍了拍手,就在我们刚欲走进通道之际,突然听到一丝丝怪音传来,师父眉头一皱,说道:“先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不错,我也听到了!”我点了点头,全神戒备地四下看了一眼,片刻后,我和师父的视线,缓缓移向上方,一瞬间,我愕然怔道:“师父,好像上面有人下来!”
“嗯,不是别人,正是那几名仅存的警士,他们不应该再走这条暗道的,为什么又下来了呢?”师父满脸惆怅地看着那木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很快,只见魁子的身影闪电般蹦了下来,并在地面掀起一抹浓烈的尘烟,呛得我急忙捂住口鼻,而后面紧跟着的,是宋宝等人,只不过,眼前还剩下三人,少了一人“扑通扑通”的都跳了下来,看到我和师父,以及地面上的断裂神主牌,魁子等三名警士面色颤了颤,但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颤声说道:“张真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折返回来的!”
看着魁子欲哭无泪的表情,师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当即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真人,我们……我们遇到了警长和牛村长……”魁子说到此处,已经忍不住黯然泪下,哽咽了一下,紧跟着说道:“只有我和宋宝还有大年平安折返回来,小兽他……他被警长咬死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但我知道,魁子并非是为了小兽的死而哭,而是被变成僵尸的沈警长吓哭的,或许他从未见过那种惨烈的死法,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被一个僵尸咬死,纵然他的内心是何其强大,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恐惧打压,看着宋宝和大年的嘴唇都在颤抖,双腿也跟着打颤,两行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却不自知,足以说明他们也都崩溃了无数次。
“唉!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我们一起走吧,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