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嬉笑的猜测匪夷所思,不过,虽然谈不上丝丝入扣,但至少合情合理,关键是这番道理解释了天道的‘制衡’。
其实他的推测,对也好错也好都无关紧要,不过是给了死去的这些娃娃坤一个‘说法’。
小活佛听得直眨眼,半晌之后才一惊而醒:“那、那连接中土的通道还在么?要是还在的话,会在哪里?”
梁辛笑得自信满满,先指了指不远处的坤尸:“小佛爷没见,这些虫子都是头朝上死的么?死前,它们都正在向上冲……一群人被困在一间大屋中,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各自想办法凿穿墙壁,终于,有个人打出了一只洞子,逃了出去,那其他人会怎样?”
天嬉笑随之接口:“自然是扔下手中的活计,一窝蜂地向着那个出口冲过去”
“一样的道理,第一条小坤不知用什么办法,弄出了一条通道,得以进入中土,其他的虫儿忙不迭赶过去,大家都想借着这条通道回去,不料它们正冲着,土元沉降,大地成形,把它们尽数冻住。”
小活佛哈的大笑了一声,一个劲地点头:“明白了,那只通道如果还在的话,就在上面”说着,伸手指向了天空。
憨子傻乎乎地仰头,顺着小活佛的手指使劲虚乎眼,向上望去。
梁辛讲通了一桩道理,‘事事有趣’又告发作,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不过再怎么欢喜现在也不能耽误正经事,望着小活佛问道:“咱们刚进入此境时,小佛爷曾飞天试探,说这里的天空很沉……”
小活佛明白他想问什么,不等梁辛说完就开口打断:“土灵厚重,飞起来颇为吃力,所以没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去白费那份力气,不过,懒得飞和飞不起来是两回事,少说废话,先飞上去试试”
说着小活佛伸手拍了拍憨子的肩膀,后者会意,退开几步后双手合十盘膝坐倒在地。而小活佛就像只冲向蜂蜜罐的小狗熊,迈开双腿大步扑向憨子,就在两人撞到一起的瞬间,一蓬炽烈金光陡然从他们身周炸散开来。
弹指之后金光散尽,憨子和小活佛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座巨大的佛像耸立。
小活佛又幻化成大尊佛像,将憨子装进了肚子里,这一来,他们飞天时便有了三蛮之力。
小活佛伸手一拍硕大的肚出一串咚咚闷响,瓮声瓮气地问梁辛和天嬉笑:“你们两个,是进我肚皮来,还是坐我肩膀上?”
梁辛实在吃不准进他的肚皮里,是待在草包泥胎中,还是会被裹进一个硕大的胃囊,干笑着摇头道:“我俩做你肩膀上就好,万一有事还能有个照应。”
小活佛也不勉强,抓起他俩往自己肩膀上一扔,口中发出两字锵锵大吼:“飞天”话音落处金色霞光绽烁而起,托着这尊大佛飞冲苍穹
刚飞起时梁辛只是觉得劲风扑面,并没其他感觉,可越往高处飞,周围的厚土真元越来越浓厚,先是遮蔽视线,让他运足目力也望不穿十丈巨量,继而浓厚灵元又开始遮蔽他身体的感知,不久之后,梁辛仿佛置身于盲井之内,除了还能勉强探查到身边的同伴之外,再也察觉不到其他。
不仅如此,还有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仿佛有一座巨大的沙丘在了他的双肩,让他抬不起头、直不起腰、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连他都觉得重压如此,何况施法冲天小活佛。
小活佛脸色狰狞,口眼抽搐,早就没了佛祖的庄严宝相,不过心中却平静异常,所有杂念都已被他摒除,心境完全与修为融合一处,催动法术,在对抗强压中,一路疾飞向上
三蛮之力非同小可,全力运转之下,化作有如实质的佛光,层层击碎土行灵元,护着众人扶摇直上,可没人能看到,他们每冲上一丈,佛光就悄然暗淡一分。
苦行时间全没了一点意义。梁辛分不清他们已经向上飞了多久,也许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也许足足花费了一个月的光阴……终于,梁辛发觉,自己的身体稍稍松动了一些,压在他头顶的巨重稍稍减弱
又过了片刻,身体虽仍不能一动,但眼睛却能撑开一条缝隙,随即梁辛发现,眼前的情形略显古怪:
厚土真元依旧昏黄、浓稠,不过其间却还透出些其他颜色的光芒,微弱,但却绚丽、清凉。
这种情形很像自大海深处上浮,不停的上升中,仿佛永远都漆黑一片的海水,逐渐会变得浑浊……不是海水真的浑浊,而是距离海面近了,有光透射下来,但光线还很微弱,由此周围的海水也显得混乱、污浊。
梁辛还无法抬头,只好拼命翻着眼睛向上望去,透过昏黄之境,隐约可见……天幕
瑰彩迷离,各种颜色交错晃动,不停交汇、散碎,继而又凝化成新的虹,而整座天空就是由千千万万条这样的虹编织而成。
小时候读的那些志异上有记载,在中土尽头,极北之地的冰原上,时而可见这种绮丽仙光。
透过渐渐稀薄的土行灵元,新的天幕已经肉眼可见,第二重天,仿佛触手可及
梁辛情不自禁咕咕怪笑了两声,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土行压力又弱了许多,自己已经能够开口讲话,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从小活佛的口中,忽然发出了‘喀’的一声脆响。
跟着小活佛苦笑:“不成了”随着他开口,一颗和着鲜血的断碎牙齿,被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