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三口出车祸。
吴杰代父去杭州,主要以示关心,车祸是否隐藏阴谋,牵扯恩怨情仇,他没胡乱臆测,十几亿人口的国家,一年因车祸死的人,数不胜数,哪来那么多阴谋。
杨晨把事想到最坏,是曾经坎坷凶险人生造就的习惯,而非阴谋论的拥趸,至于马啸风的生死,说实话,这厮没放心上,获悉马啸风死讯时,只觉得挺突然、挺意外,远远谈不上伤心或难过。
不是杨晨薄情寡义,利益之交,本就淡如水。
飞机降落萧山机场,将近夜里十点,坐镇杭城以控江浙的周鼎亲自驾车来接杨晨吴杰,并告知两人,马啸风老婆不治生亡。
一家三口死俩。
只剩马啸风儿子在急救,且生死难料。
杨晨点燃烟,唏嘘着抽两口,感慨车祸猛于虎,称雄江浙二十多年的牛叉男人,照样扛不住车轱辘碾压,死的够憋屈。
生命脆弱起来,令人防不胜防。
奔驰ml450沿着机场高速返回市区,三人先去交警队了解车祸情况,马啸风夫妇确实因车祸撞击致死,司机、副驾驶位的保镖,更是当场送命。
死四个人,撞击之惨烈,可想而知,杨晨翻看交警拍下的事故现场,不禁皱眉,一辆重型渣土车将豪华保姆车撞个稀烂,画面惨不忍睹。
“这辆无牌渣土车在省道上失控,逆行撞上马先生乘坐的保姆车,肇事后,司机逃逸,相关部门正全力追捕,并向周围各地发出协查通报,他绝对跑不了。”负责调查此次事故的交警简单介绍情况。
杨晨将手里的几张照片还给交警,从这些照片看不出有何异常,司机又逃之夭夭,耗在交警队,纯粹浪费时间,便对吴杰道:“走吧,去医院。”
吴杰点头,三人离开交警队办公室,赶往医院,手术室外休息区,马啸风的老母亲伤心欲绝,沈燕妮泪眼婆娑搂着老人家,飞马集团一众高层全在,个个表情凝重悲痛,还有不少道上人。
马啸风的死,震动杭城黑白两道。
有力脚步声由远及近,休息区这边的人下意识侧目,只见杨晨吴杰周鼎三人走来,杨晨吴杰,留给杭城社会大哥太深刻的印象,刻骨铭心,周鼎杭州黑道新贵,执掌开泰集团,吸纳马啸风所有见不得光的势力。
“杨少吴少来了。”有人小声嘟囔,不认识杨晨吴杰的人也恍然大悟,来的是马啸风周鼎背后的大靠山啊!
人们默默注视杨晨吴杰,又敬又畏,不由自主显露卑微,吴杰走到马啸风老母亲面身前,弯下腰,轻声道:“您好,我父亲姓吴。”
伤心欲绝的老太太愣了下,擦抹着眼泪凝视吴杰,旋即明白来人是谁,满是皱纹的双手紧握住吴杰的手,痛哭流涕道:“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们,这次我这老婆子得求你,有人害我儿子,我儿子儿媳死的不明不白”
老人说到一半泣不成声,沈燕妮忙抚弄老人后背,哽咽着对杨晨吴杰道:“老人家精神本就不好,这次受的打击太大。”
吴杰点头,老人家的心情,他理解,想安慰几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在场所有人条件反射般瞧向手术室。
马啸风儿子的生死牵动人心,
因为这关系到数百亿家产的传承。
若飞马集团连唯一的继承人都失去,必将迅速分崩离析。
“我孙子怎么样了?”老人家见医生走出来,疯了死的,不顾一切扑上去,险些摔倒,多亏杨晨手疾搀住老人。
“您别急,您的孙子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还得观察一段时间,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救治。”医生语重心长安抚老人。
听说孙子暂时脱离危险,老人闭目,长吁口气,软软瘫在杨晨怀里,泪珠仍不断从眼角滑落。
杨晨瞅着老人可怜凄楚的模样,心里酸酸的,虽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一种痛,但感觉的到,这应该比眼睁睁看战友死去更痛。
“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杨晨扶着老人往休息区走,不经意瞥沈燕妮,发现对方此时此刻竟心不在焉。
阿龙在后面轻轻碰了下沈燕妮,沈燕妮才发觉杨晨瞅她,泪汪汪美眸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易察觉,不等于能瞒过所有人。
杨晨目光掠过沈燕妮,不动声色将老人搀扶到椅子前,缓缓坐下,这时沈燕妮凑上来帮忙,却不与杨晨对视。
深夜,聚集医院的人渐渐散去。
杨晨吴杰并肩走出医院大楼,钻进车里。
等周鼎上车,杨晨眯眼吩咐:“马上派可靠的人守着医院这边。”
周鼎没多问,掏出手机打电话,他深知杨晨绝不无的放矢,吴杰则皱眉问:“杨子,你是不是察觉到啥?”
杨晨幽幽道:“揣测,只是揣测。”
揣测吴杰不禁一怔,要知道杨子的直觉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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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风老母亲坚持陪床守着孙子,众人无奈,只好叫来家里的保姆,一同陪床,顺便照顾老人。
沈燕妮打点好医生护士,独自走出大楼,钻入外形拉风的橘黄色兰博基尼跑车,阿龙还在楼里,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平时没事绝不往一块凑,以防特殊关系暴露。
啪!
沈燕妮打着手中精致的限量版zippo,点燃一支大卫杜夫香烟,细长烟嘴递到嘴边许久,她没抽,而是久久发呆,做贼心虚的回想着杨晨看她时的情形。
是不是被他察觉什么?
沈燕妮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