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电影或纪录片中自地平线下徐徐上升的朝阳,暖色系混合交融,光芒仿佛柔软可触。每天都有很多人能看到这样的清晨,无论是戴着白色口罩拿着扫帚的环卫工人,眼皮打架的学生,或是拎着早餐眼圈青黑的白领一族。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唤醒这座城市的闹钟,只需半个小时,就能让沉睡一整夜的交通系统重新陷入疯狂的忙碌状态,他们都恨不得乘坐的地铁或汽车能够向动画片里演的那样长出翅膀飞起来。
于是,日出的美景就只能交给满头银发的老人们来品位,他们拿着喷壶站在阳台上浇花,偶尔像看戏一样往外瞟一眼看看哪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或是西服革履的男人又将一杯热豆浆撒到了路人的身上,然后抿起嘴笑着摇头。出四个字——丧心病狂。
当然这也是每个资本家最喜欢看到的手下人的状态。
就是这样的早晨,符默幸灾乐祸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准备睡一个回笼觉,她完全有理由清闲地度过这个短暂的假期,没有乱飞的打印纸,不间断吐出文件内容的打印机,女人高跟鞋嗒嗒嗒的撞地声,更没有某个总监问手下需不需要帮忙联系医生把脑子里的水抽出来时的尖刻面容。
符默一想到这些,耳边就好像炸开了疯狂节奏的摇滚乐,血液抽风似的往头上涌。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这样的幻觉并非空穴来风,不过这个时候她宁愿接受歇斯底里的摇滚。
唱遍大江南北,经久不衰的《爱情买卖》从简易播放器中炸开,五层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跳下床两步跨到窗边,正要开口维护自己睡眠的权利,才发觉没有陈染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和杀人不见血的口才,更重要的是没有她和金刚石一样精致与坚硬的脸皮……
她深吸几口气,双手抱头揉乱了头发,无力地控诉:“有必要吗……”
灵异的一幕下一刻发生——穿戴整齐的宋岩毫无顾忌地推开房间门,接上她的话:“很有必要。”宋岩左手食指勾着衣架的金属挂钩,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小礼服,右手还举着一双同色高跟鞋,两样东西同时在符默眼前晃动时她瞬间就明白宋岩女士的用意是什么了。
“你去打劫陈染了?”符默看了看还没剪掉的吊牌,更加确定这一点。
宋岩翻了个白眼作势要收回:“不要算了,我这可是拖朋友从巴黎带回来的。”
符默眼疾手快抢过来,面朝镜子比了比:“你还懂这个?”
“少废话,你老娘人是老了点,但其它的说不定比你还前卫!”宋岩又翻給她一个白眼,符默这才发现她稀疏眉毛上发亮的眉粉,怪不得宋岩进来的时候感觉长相和以前不太一样。
看来是物色了个金龟婿,急着送货上门把她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