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道:“洛凝小姐的字虽有缺憾,在女子里已属难得。”
没想到,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传到了洛凝的耳朵里,婢女月儿将此话告诉洛凝,洛凝疑惑的说。“那位公子是否就是昨日与沈棠一同前来的苏公子?”
月儿点点头说。“正是他,和那个脏兮兮的沈棠一同来的。”
洛凝拿指头点了一下他,笑道。“沈棠先生是当时大贤,你可别乱说话得罪了他。”
月儿轻轻撇嘴道。“什么当时大贤,我看见过他捉虱子玩儿,不过是个怪人。”
洛凝抿嘴一笑。
“小姐,那位苏公子怎么如此狂妄,竟然说你的字不好。”
月儿挑着眉问洛凝。
洛凝听了苏砚的评价,心里虽然有些懊恼,却不得不说。“苏公子书法了得,好似行云流水,既是名师的高徒,又有独到之处,连父亲也非常钦佩他。”
月儿一听连洛宋石钦佩苏砚,便不再说话。
苏砚从书斋里出来,正好遇上洛凝和月儿在花园中散步,他想着要回避,便转了一个方向,谁知洛凝却已经瞧见了他,叫他一声,苏砚不得不停步。
“苏公子,请留步。”洛凝走上前去说。
苏砚原地站定,向他做了个揖,叫道。“洛凝小姐。”
洛凝打量了她一眼,故意问。“苏公子是否觉得女子事事不如男子?”
苏砚闻言一听,一愣,不知她为何如此问,说:“在下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洛凝侧目道。“比例不足,气韵若有似无,但在女子里已属难得,公子这句话不是瞧不起女子怎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在女子里已属难得?”
苏砚更加愕然,辩解道。“在下实在无此意,洛凝小姐误会了。”
洛凝瞧他为难的样子,笑道。“公子心里一定在想,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方才的话是小女故意在刁难,还望公子见谅,如今诚心请教,如何才能让字写得其神韵呢?”
苏砚思索了片刻说。“这要看个人的领悟,万物皆可为我师,书法讲究意,天人合一,而不单单在于行,因此书法名家才能推崇笔法要‘多力丰筋者胜,无力无筋者病。’”
洛凝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惜我终究不得其法。”
她垂首深思,宛若弱柳随风,苏砚淡淡一笑,拔出佩剑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来,洛凝边看着边用手指比划,转而向月儿道。“你去取一副笔墨来。”
月儿依言而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副笔墨。
苏砚接过笔,四处看了看,走到一处围墙边,在雪白的墙上写的一首诗,笔力苍劲似铁画银钩,洛凝看了赞叹不已,不禁打量他一眼,见他正看着墙上的墨迹,便转移了视线。
洛凝一身粉色长裙曳地,裙裾飘飞,仿佛出水芙蓉般清丽绝俗,亭亭玉立。苏砚余光无意中侧目看了他一眼,却见她目光如水,心底不禁升起一缕惆怅。好在苏砚一向豁达,心中的阴霾很快就散尽。
回到住处,沈棠已经睡醒,见苏砚进来,挠着头发笑道。“什么时辰了?”
苏砚道:“已经晌午了。”
沈棠伸个懒腰站起来,狡猾的一笑说。“我说我怎么觉得肚子有点饿呢,喝酒去。”
“昨晚喝那么多,今天你还能喝啊!”苏砚惊讶的看着他。
沈棠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我在家里的时候,解渴都是以酒代茶。”
苏砚佩服的笑道。“沈兄海量,令人钦佩。”
次日一早,两人便同洛宋石告辞,起床去陈郡,洛宋石听说他俩有要事在身也不便挽留,选两匹精壮的马正赠予他们。
到达陈郡时已是日向西斜,苏砚提前找个客栈住一晚,次日一早再去谢府拜访。
沈棠说。“好,你到客栈等着,我先去准备一下。”
两人长的城中一处大客栈住下,沈棠便独自外出,一盏茶,功夫过后,沈棠提着一个包袱回到客栈中,苏砚见他神神秘秘的关上门,好奇的询问道。“沈兄买了什么东西?”
沈棠狡黠一笑,说。“你明天不是要去谢家拜寿吗?不乔装改变一下,那谢家小姐见了你这样的美少年不动心才怪。”
苏砚疑惑的解开包袱,就是两套衣衫,看向身旁说。“沈兄不是说你我互换身份即可,怎么还要改装?”
沈棠拎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嘿嘿笑道。“她看不上我,这假冒的苏公子,万一看上了你这假冒的沈塘怎么办,写的婚书,到时候你抽身跑了,难道老子要留在他家当女婿,再说我也不能就这么衣衫褴褛的去谢家,也得乔装一番,不然连门也进不了,”
苏砚这才会心一笑。
次日清晨,苏砚换上沈塘买来的粗布衣衫,虽然穿惯了丝绸绫罗,但宽袍长袖,倒也觉得新鲜,他去敲沈棠的房门,让他开门后,苏砚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只见他脸上涂粉涂得雪白,下巴上的胡须也拔了干净,颇为滑稽。
“沈兄你这……”他指着沈棠,好笑地问。
沈棠说。“你过来,你也涂点粉,傅粉涂朱不正是当下男子盛行的风气,想让前朝的驸马何燕,人称粉郎,肤白若雪,美名远播,世家子弟多少也沾染了这些浮华习气,我装扮成你,装的还算像吧?”
苏砚笑着推搡,不愿意在脸上涂粉,沈塘却不依,硬是往苏砚脸上扑了几处粉,把苏砚呛的一声咳。
沈棠看着苏砚,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