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砚回到新房时,已经有点微醉,四名婢女见他进来,忙要去扶他,他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婢女们还是笑退了出去。
洛凝听到他的脚步声开始靠近,心就悬了起来,一个不留神,手里的苹果咕噜咕噜的滚到地上,一直滚到苏砚脚边,苏砚捡起苹果,诧异地看了洛凝一眼。
苏砚走到洛凝对面,也不急着揭开她的红盖头,而是坐到她身侧,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洛凝顿时紧张不已,身子一紧,这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苏砚的眼睛,他微微一笑,知道这是少女的羞怯,便伸手去握她的手,她却躲开了。
苏砚又是一笑,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她白玉般的侧脸上点着绝美的桃花妆,眉翠如黛,目如秋水,他心中一荡,凑过脸去吻她,她却仍是微微侧过脸去,苏砚索性揽住她的身子,把她搂在怀里,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这回她没法躲了,身子却颤抖起来。
苏砚察觉到她的异样,扳过她的脸,这才看清楚他双目微肿,面有泪痕,憔悴不堪。
“你还是不想嫁给我?是吗?”苏砚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受伤。
洛凝垂首不语,暗自抽泣。
苏砚忽然觉得胸中一阵憋闷,多日饱受冷遇却无处宣泄的惆怅伴随着醉意浮上来,他愤恨的捏着洛凝的下巴。“你不想加可以不加,我不会逼你,不要到了新婚之夜才给我看这副委屈的神情。”
洛凝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倔强地挣脱开他的手。
苏砚松了手,表情十分痛苦。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洛凝不理会他,苏砚用力在他肩头狠狠一捏,她顿时疼得直抽冷气。
“你让我说什么?!”洛凝终于哭喊着说了一句,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缓缓伸出手去,给他看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血痕。
苏砚愕然的看着她纤细的手腕,有几处磨破了皮,像是被绳索紧紧绑过。
苏砚心中一阵锥心的剧痛,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长公主去了幽州之后,洛家很快就答应了婚事,他当然知道,洛宋石惧怕长公主的势力,生怕再得罪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这场婚事。
母亲,他那不可一世的母亲,她答应不再去为难洛家,可最终还是动了手里的权势,逼得洛宋石不得不将女儿嫁到齐王府来,而后又唯恐洛凝逃跑,还将她绑了起来,想到此处,他恼怒不已,猛然转身跑出了新房,扔下洛凝一个人,洛凝进退不是,只得又坐回床上。
苏砚一口气跑到了长公主所居的院落,婢女们慌忙拦住了他,说长公主已经安歇了,苏砚推开婢女,径直走进长公主的卧房。
等公主看着儿子铁青着脸闯了进来,皱着眉说。“这么晚了,怎么不通报一声就闯进来?”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砚微微大声的质问。
长公主看到他气呼呼的样子,猜到他已经知晓了真相,淡然地说。“你都知道了,那丫头都告诉你了?”
苏砚气道。“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长公主凝视着他,冷冷地说。“这同样也不是本宫想要的结果,本宫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她,是你被鬼迷了心窍,一直想要他,当母亲的为了成全儿子的心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得摘下来,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
苏砚此时的怒火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他摇摇头道。“可你明明知道,他心里另有所爱,你可以让我娶到她,但是我和她都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长公主鼻子哼了一声,神色冰冷。“她嫁了过来,她就是苏家的媳妇儿,本宫不管她过去如,何今后他只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跟着你过日子,不然不止咱们家,洛云两家也都不得安宁。”
苏砚看着态度强硬的长公主,失望地转身而去。
洛凝在新房里坐了大半夜,也不见苏砚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床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阵刺痛让她惊醒,她睁开眼一看,天已经亮了。
两个婢女正往她手腕上擦药,见他醒了欣喜不已。
“少夫人,您可醒了。”其中一个婢女笑的。
洛凝觉得手腕上火辣辣的,刚刚勉强坐起来,一名婢女忙劝阻道。“少夫人,您的手受伤了,奴婢们先给您擦上药,包好了,你再起来梳洗更衣。”
洛凝只得重新躺回床上。
“奴婢叫瑞雪,她叫小蝶,以后就由我们来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先前说话的婢女向洛凝自我介绍,洛凝却没有留意,幽幽的望着床顶不语,只伸出手去,任由他们擦药,包扎。
和昨天一样,他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梳洗过后,那名婢女伺候她换了鲜艳的大红色吉服,又拉她到铜镜前替她化了妆,挽起她漆黑如云的一头秀发,戴了赤金凤冠在她头顶压住发髻。
“少夫人真美呀!”瑞雪忍不住赞叹道,她一回头,看到苏砚走进了内室来,忙叫了声公子,便和小蝶一起退了下去。
“时间不早了,该是你去拜见翁姑的时候了。”苏砚漠然地说了一句。
洛凝睫毛一低,低头跟着他出了内室,苏砚走了几步,在卧室门口站定,伸手去握她的手,她微微一惊,知道他是怕自己跟不上他的步伐,便也没有挣脱。
她走的慢,他便也放慢了脚步,他带着她穿过王府偌大的花园,在亭台楼阁和幽深花木间绕行,快到堂屋时,苏砚松开了她的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