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茫然的望着陆涵的嘴唇在开开合合,却听不见他再说什么。
直到他反复的唤我的名字,我才稍稍回神,头脑仍是空白的,我愣愣的问,“什么?”
“我是说,他们下个星期订婚,地点就在法国。你要是放不下他,就试着去争取下;要是觉得累了,就,就不如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和承希好的……”
我望着眼前这个故作羞涩、大男孩般仿佛毫无心机大大咧咧的“小叔”,直觉得荒诞不经。他的哥哥要与别人订婚了,然后他就来撬我墙角?
我对他的为人和他提供的这些信息产生了怀疑,冷冷睨他,冷声道,“真不明白,谁给你们兄弟俩权利,把我当货物一样踢来踢去的!他爱跟谁结婚便跟谁结婚,我无权管他;你爱找谁暧昧也与我无一毛钱关系,只是希望你们,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说完,我已是气极,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推开身边挡我路的一对对男女,快步向休息区走去。
陆涵紧跟在我身后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见,心中气得快要爆炸。
休息区里米兰正低声和顾齐在亲蜜交谈什么,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简直要虐死单身狗。她见我神色不对,调侃道,“怎么?某人没来,连跳个舞都没兴致了?”
我掀掀眼皮子,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
陆涵杵在我旁边,引得米兰和顾齐双双疑惑的挑了挑眉。
我冷声道,“不用多说!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急声道,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掏出手机,翻出照片递到我面前,“你看,这是他们这几天的合照。”
我死死的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他。
他没辙的叹息一声,最后无奈道,“不管你信不信,地址我写给你,你去不去找他,随你。”
我听见他朝侍应生要了笔和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沙沙写着,然后在桌面上一拍,“写好了,你收好吧,免得被风吹走了。”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远,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只是简单的往桌面上瞟了一眼,我体内的血液急速向心脏的位置涌去,涌去,堵在胸口却找不到出口,发胀发泡,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抓起那张薄薄的纸张,正要撕掉,米兰的芊芊玉手按住了我,她将纸张从我手中抽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有时候勇敢一点接受现实总比自我逃避要好受一些。”
我闭目苦笑,“你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她往我头轻轻的拍了拍,“姐姐我是过来人,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顾齐。顾齐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看来,米兰为了顾齐,所受的苦不比我少呢!
我抿紧了发冷的嘴唇,一动不动的坐着,眸光直直盯着手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名为“死寂”的东西。
我此时正想着,圣诞节那天他为何要制造人工下雪了,因为雪是没有结果的花。其实那时的他就已经跟我在暗示什么了吧?
米兰握住我冰冷的双手,一脸关切,“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提。”
我不愿意沉浸在回忆摧残自己,我呼了一口气,朝她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从侍应生那接过一杯红酒,一仰而尽。
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下小腹,冷得我打了个寒颤。继而一股暖意从小腹处升腾起,我感觉自己的元气正一点一点的恢复。
我按了按太阳穴,站起身来,“米兰,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酒会这里拜托你了。”
米兰点点头,体贴的要顾齐送我。
我连连摆手说不用,此刻我只想静一静。
米兰凝视着我硬撑在脸上的镇定表情,她顺从了我。
我走了几步,又转回去从米兰手中抽走了陆涵留下的那张纸,逃命一般冲出了酒会现场。
在门口截了辆车。
待车门一关上,便吩咐司机,驾车绝尘而去。
过了很久,我才像恢复元气般,鼓起勇气去看那张纸上的字迹。
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苦修英文,此刻很是后悔,如果我看不懂这纸上的英文就好了。
时间:下个礼拜三。
地点:法国巴黎圣母院。
路线:……
“想去法国吗?那里有我投资的葡萄庄园,那里风景独特,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他的话还犹然在耳。
我就一直等着,等着他主动开口说带我去。他可能不知道,记性超坏的我,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心头,在里面放一辈子吧?
我的胃跟心脏处又开始抽痛起来,手狠狠攥紧,青筋凸现,指骨发白。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面目狰狞的我,吓了一大跳,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冷淡的回道,“没事,谢谢关心。”
我能有什么事?总不可能因为他要跟旧情人订婚了而发疯吧?
司机碰了一鼻子灰,将车开得飞快。
一向惜命的我,此刻却在想,开快些,更快些,如果真的出了车祸死了,不知陆璃会不会为我伤心几秒钟。
待回到陆宅,看到儿子我有短暂的恍惚,随之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大跳。暗自骂道,真是神经病,男人本来就靠不住,没了他难道地球不转了么!
可当我在冲凉房里洗澡,洗着洗着才想起,我儿子不也是公的么!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