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永淳的演讲,一如他的人一样,语气低沉,语速沉稳,语言风趣,会堂里的学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若抛开谷永淳是她父亲,将他单单看作一个男人,轻歌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不再年轻了,却也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她被他渊博的学识,风趣的语言所吸引。
连她都被他的魅力所折服,那么,这一生,爱慕他的女人,应该何其多啊。轻歌扼腕,这么些年,他是如何能做到坐拥权势,面对众多的爱慕者,而身怀不乱的?
今笙何其有幸,能成为他这一生唯一挚爱的女人?
可谷永淳又何其不幸,任他权势在握,却无法拥有挚爱的女人。轻歌爱过,所以能感觉到,今笙的再婚,是烙在他心底的伤痕,深不见底,痛彻心扉。
一时间,轻歌湿了眼眶,感概不已,为自己,更为父母。
谷永淳的风趣赢得了好多学子的赞誉,演讲结束后,他们围拢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了食堂,一时间,轻歌无法近身,无奈,她只好跟江辰打了招呼,先坐进他的车里等他。
直到他完全结束在丹莱中央大学的访问后,从台阶上下来,穿着西装的他,更显得挺拔精神,当他准备上车时,早已经坐在车里的轻歌叫了声,“爸。”
谷永淳微怔,继而上了车。
父女并排坐着,车子缓缓驶出中央大学。
见他神色冷漠,轻歌也不好意思寒喧,只有硬着头皮直接说,“爸,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聊聊天燃气合作案的事。”
谷永淳语气凉凉的,“我要见她。”
轻歌皱皱眉,“爸……”
“你再废话,就下车去!”他语气不大好,很冷。
轻歌怔怔的,低了低头。
车子行驶得很平衡,可父女间,气氛却稍稍凝重。
谷永淳看着女儿垂头黯然失落却略带委屈的样子,像足了当年的今笙,心微微一疼。那时候,但凡今笙央求他,他不理会时,她就会是这个模样,每每的,让他舍不得而心软,就不管她央求的问题有多无聊,他都会配合。
在心底微叹一声,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丰城来了,你去见见他。”曾经,他倒并不看好顾丰城,可轻歌已经嫁给他了,他也没折。现在,翁婿俩的处境颇有相似之处,这让他对这个女婿,也有些许怜悯,这次,才会将他安排成使团人员一起过来。
“我昨晚见过他了,”轻歌低声说,“爸,谢谢你带他来。”
谷永淳闷闷的,略有不悦,轻嘲着,“你的谢谢,我承受不起。”
轻歌眼底一酸,“爸……”
“你的隐瞒,是对我的雪上加霜,”他在心里微叹一声,扼腕,难过,“我是那么信任你……”
轻歌落泪了。
女儿的泪,让谷永淳颇有些手足无措,皱皱眉,将手帕递给她。
“我……”轻歌低泣,“爸,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谷永淳喉咙里哽了一口气,“我是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轻歌,你让我太失望了。”
轻歌微恸。
“别哭了,”谷永淳皱了皱眉,“让丰城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轻歌擦了擦眼泪。
“你若真有歉意,”谷永淳说,“就让我见她。”
轻歌皱了皱眉。
“我明天下午的航班回国,”谷永淳心底无比沉重,这次出行,让他心里的希望破灭,这对他的感情来说,是灭顶之灾,“轻歌,我想见她。”
轻歌抿抿唇,想到今笙的话,低语,“都已经这样了,再见面,有意义吗?”
谷永淳微怔,讪然,苦笑道,“这是她说的吗?”
轻歌点点头。
谷永淳长长的一声叹息,痛苦,难受,“她的无意义,在我心里,却极有意义。”
“爸,”轻歌低语,“妈她……”
“让我见见她,好吗?”谷永淳打断她的话,话语里不再强硬,放下他高傲的自尊,带着几许祈求,“轻歌,求你了。”
轻歌走在今笙的宫殿里,听见了钢琴曲的声音,那行如流水般的节奏,让人听得心生欢喜,她走过铺满地毯的长廊,站在今笙的房间门口,只见努甲正在弹钢琴,他抬手落指间,极尽优雅贵气。而今笙,手抚在小腹上,站在落地窗前眺望。
看着这样和谐美好的一幕,轻歌想到谷永淳的深情,心,被狠狠的刺伤了。
今笙发现了她,“轻歌?”
努甲的琴声也戛然而止,回过头,看着轻歌。
被他们注视着,轻歌怔怔的回过神来,强忍住心底的不适走进去,在他们面前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问安。
“今天胎教的时间到了,”努甲将琴盖合上,看着今笙,眼底,温柔极了,“听说牡丹开了,我去选几盆放在你的窗台上。”
轻歌惊讶的发现,努甲的脸色似乎更白了,那消瘦的身形,虽然矫健,却总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还有,努甲的借故离开,是在故意给她们母女留下私人空间,一时间,她对他的印象,倒有所改观了。
见努甲走了,今笙问她,“找我什么事?”
“爸要见你。”轻歌看着她,直接说明来意。
今笙微微敛眉,目光看向落地窗外,“我不是告诉过你,再见也无意义,不如不见吗?”
“爸说,你的无意义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