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狐朋狗友吧?”太子不屑地翻个白眼,“是不是跟你一样,又傻又笨又馋,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慕容勿离笑出了声。
这话虽然损点,不过拿来形容皇妹,再合适不过。
不过,太子这嘴是痛快了,却是捅了马蜂窝,慕容灵芸“嗷”地怪叫一声,扑过去就打,“住嘴住嘴住嘴!你居然敢这么说我!你污辱我就算了,居然污辱我朋友,我跟你拼了!”
太子放声大笑,抱着脑袋,由的她打,“哈哈哈……说好的不准打脸,哈哈哈……说你馋你还不承认,瞧瞧你嘴上那是什么,豆沙还是糖啊,哈哈哈……”
“还说,还说!”慕容灵芸百忙中不忘拿袖子擦了擦嘴,果然见有点红红的,顿时丢脸丢了一路,越发不饶太子了。
姚皇后头疼无比,“好了好了,灵芸,你跟麟儿是不是前世的冤家,见面就打!”
慕容勿离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眼中冰冷一片。
前世的冤家?
他跟那条锦鲤,是否也有什么纠葛?
慕容灵芸这才气呼呼住了手,“下次再说我,我还打你!”
太子头发也乱了,衣服也散了,还笑的开心呢。
姚皇后这个无奈,“灵芸,别闹,本宫正跟离儿说正事。”
“啊,是不是说到七嫂的事?”慕容灵芸赶紧安慰,“七哥,你别难过了,薛家小姐是没福气做你的正妃,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呀。”
“节什么哀?傻瓜,你看七弟那样,像是‘哀’吗?”太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母后和皇妹都以为,七弟因为薛家女儿的事而难过呢?
慕容灵芸才不理他呢,接着道,“七哥,我是想说,我的朋友人长的漂亮,性子也好,要不,你娶了她吧,怎么样?她叫——”
“没兴趣。”慕容勿离起身向姚皇后施了一礼,走了。
“七哥,我真没骗你,她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慕容灵芸不死心地叫。
没有回应,慕容勿离早去远了。
“真讨厌,阿锦配给你,还是你高攀了呢,你得意什么。”慕容灵芸忿忿不平。
若慕容勿离早听到这一句,或许,有些事情,就会不同。
姚皇后道,“灵芸,那女子当真很好吗?是谁家的千金?”
若的确不错,不必经离儿同意,自个儿就替他定了。
慕容灵芸兴致缺缺,“反正七哥又没同意,说了也没用。哼,早晚让他后悔!”
慕容勿离从不对没有发生之事后悔。
他性情冷漠,对什么都不在意,对娶回来的几个侧妃视若不见,唯独有一件事,会让他如痴如醉,浑然忘我,那就是画锦鲤。
在荷花池边摆好桌子,笔黑纸砚一应俱全,挥退所有人,他一手执壶,一手执笔,动作娴熟而流畅。
廖廖几笔,一条锦鲤的初始形态,已跃然纸上。
十几年间,这锦鲤他已不知道画了多少遍,几乎画尽了他每一种形态,每一种角度,却总觉得,画不出想要的模样。
尤其,梦中出现的女人。
每一次在梦中,那女人的脸无比熟悉,仿佛刻在他心上,就连每一根头发,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一睁开眼睛,她的模样,就模糊的仿佛相隔了千年,每次想要画出她的样子,却总是无从下笔。
所以,十几年,他只画锦鲤。
其实,他一直很奇怪,为何现实中会有一条锦鲤,梦中有个她,都让他不得真相,不得解脱。
它和她,又有何渊源?
哗啦。
池水几不可见地起了一丝小小波动。
慕容勿离手上动作顿停,屏息凝视,仿佛一尊雕像。
它,要出来了?
水下隐隐现出一点红,慢慢的,那红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靠近栅栏。
慕容勿离一丝不动,心如同要撞破胸膛一样跳着。
哗啦,一抹红越出水面,赫然正是一条红白锦鲤。
是它!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勿离眨眼间飞身而上,半空中反手脱下长衫,挥手捞去。
锦鲤瞬间被裹进衣衫,不甘地挣扎着。
慕容勿离足尖在栅栏上一点,回到岸上,提紧了衣衫,冷笑,“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锦鲤不停扭动身体,显然很生气。
慕容勿离提着衣衫回房,吩咐道,“来人,拿桶,加满池水。”
下属立刻照做。
一刻种后,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里加满了清澈的池水,慕容勿离挥退下属,将衣衫放进桶里。
哗啦,哗啦。
锦鲤入了水,拼命呼吸,圆圆的眼睛里,露出愤怒来。
不知道人家是鱼吗,不知道人家不能离水吗?
虽说人家修炼了两百年,上岸也暂时死不了,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人家好吗?
碧清委屈莫名,欲哭无泪。
“你,不是它。”慕容勿离在桶边看了一会,眸中露出失望来。
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但这一条,不是他见过的那一条。
这是一种感觉,难以言喻。
放我走,放我走!
碧清不停地在木桶中烦躁地游来游去,几次试图跃出木桶,都被慕容勿离轻巧地挡了回去。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荷花池?”
水中倒映出慕容勿离冷酷的脸,蕴含着杀机。
不要杀我,救命,救命!
碧清吓的要命,沉入水底,拼命想着办法。
妹妹,阿锦,快来救我,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