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〇、疑心生暗鬼
山丹领到的毕业证和学位证连同阿娇、汪宁的一起被姚晓玲一把锁锁在了壁柜里,说大家要激情燃烧一回、苟延残喘一回,在即将远离校园,走上工作岗位之前要好好放纵一下自己,不再做好孩子,要把这么多年没有敢做的事情做完,要把童稚期、青春期的叛逆都补上,这么多年辛苦换来的这两本证书暂时就让它束之高阁。
姚晓玲说:“大家的证不能拿回去,都放起来这样才有号召力。”
于是,山丹伙同其他同学便来了一次性情大逆转!温文尔雅的孩子们也一样粗野、疯癫,喝酒吃肉,喝多了就开始打架,打完了再继续喝酒吃肉,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
顾海平冷眼旁观着这一群小孩的瞎闹腾,他心里对山丹没有拿各种证给他,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担忧,难道……
这样的话又问不出口,山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和他见面,他试着去理解她,偶然地放松甚至胡作非为是每一个被压抑了辛苦学习多年之后大学毕业的同学都会有的状态。但随着山丹没有来找他的日子的增加,他便越来越不踏实,四年!整整四年的潜心等待难道要一朝变为泡影?
虽然他确信山丹的为人和脾性,但他还在隐隐为“没有珍惜”而“伤害”过她而担忧,似乎如今的山丹已经可以自食其力,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便想会不会因此产生出什么难以预料之事。
按说,几乎二十年的读书,他们四年来的朝思暮想盼着的毕业,山丹最应该第一个一起庆祝第一个告诉第一个拿来看毕业证、学位证的人应该是他啊!但是她没有,难道这隐隐告诉他什么信息?他焦虑了。
山丹也觉得应该把各种证拿给顾海平看,毕竟他们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四年。他一直耐心等待着她的毕业,他们要开始一种全新的辛福生活。
但当姚晓玲一把锁锁起来大家的证件时,她似乎并未想拿出来给顾海平,她隐秘地产生了一种似乎是报复的心理,为了一直以来放不下的“伤害”。她似乎就是要他产生一种误解,她要他为他的不懂珍惜付出代价,虽然这一代价对他而言并不严重,她也没有打算更加严重的“打击报复”,但他已经受不了了。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山丹还是没有拿证件给顾海平,她抽空去找顾海平,她似乎明摆着要看看这个温和的男人怎样面对她这些天的放纵。
果然不出所料,他很愤怒,并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第一次!顾海平第一次看到了山丹一脸的玩世不恭,他看到的似乎是她的决绝而去的心思,他似乎把这么多天来的猜忌证实了。
“你失踪这么多天,你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我那么盼望着你的毕业,我们等待这一天这么多年!你却连一声都不吭就自己失踪了?”顾海平甚至失去了理智,他咄咄逼人的架势也让山丹有些意外。
山丹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文质彬彬,温和随性的男人,看着他几乎冒火的眼睛,她明白他被她激怒了。
她似乎要他产生的误会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哄着她,讨好她,却没有。
“我哪里失踪了?我不是现在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我要毕业了,我读了这么多年书,我窝囊龌蹉的要毕业了!我考了个破学校我又考不上研究生,我还得回到那个小地方呆上足足五年!我为我这么多年的窝囊出口粗气,我怎么了?我就失踪了?你找我了吗?你找不到我吗?你就说我失踪?”山丹看到了顾海平霸道、暴躁的一面,委屈泄愤似的不听话的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想给他一个误会的产生的话,现在她似乎有了另外一种想离开他而自己也认为近乎可耻的想法。她知道他四年来为她付出多少,她也明白他是那么在乎她,那么爱着她。她也那么深爱着这个一直温文尔雅、睿智的男人。
但是,他已经考上研究生,到南方去读书,而她要回到乡下去做一个普通的医生。这个地域、时间、空间的隔阂是何等巨大,他们的爱是否有抗击这样岁月消磨的耐力?她也有一点担心。
难道是他已经觉得自己有了更多的资本而趾高气扬了起来,可以对她大呼小叫?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她受不了。
“我就是找你找不到啊,几次都没有找到。你的毕业证为什么不拿来给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明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顾海平说着把一只杯子摔到了地上。
随着杯子焦躁地破裂声,外面的雨倾盆而下,一个耀眼的闪电穿过穹宇照在顾海平因为生气而铁青的脸上。
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惊雷响起,山丹的心绪更加烦乱而失望,他怎么可以如此猜度于她?
“你有本事了!你有本事再摔一个看看!我有什么想法?你这是侮辱我你知道吗?”山丹哭着说。
“我侮辱你?你自己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你难道没有想到要离开我?你这么多天都不露面你什么意思?”顾海平随手把手边的暖壶揪起来恨恨地摔在了地上,他步步紧逼。
“随你怎么想!那我说你说对了,你就高兴了吗?你混蛋!”山丹哭着冲出门冲入外面疯狂地暴雨中。
雨水像高压水枪pēn_shè一样从头浇了下来,山丹跄跄悢悢的走着,她的泪水顺着雨水拼命地流下来,她也不去擦它,任凭雨水和泪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