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董,这是您的房卡。”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房卡,江一鸣主动拿过顾以念手中的行李,“走吧,我帮你拿。”
“……那麻烦你了。”她尴尬地一笑,跟着进了电梯,站在了最角落处。
和江一鸣说不上认识,都是在宴会上因着蒋骏和江家的关系和他打过照面,在这种情况下碰到,算是倒霉了。
“那个……可不可以……”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的抬头,视线一直停留在不断变化的楼层数上。“到了。”他按住门,绅士地请她先出去。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总统套房门前,把房卡和行李都递给了她。“就送你到这里,这层楼没有别人住而且我们威斯汀的安保也做得很好,你可以放心,房间配有一对一的生活管家,有事的话找他就可以了。”
“谢谢你,你什么都不问就帮我?”
江一鸣习惯性地托了托眼镜,“顾家大小姐,总不会赖账的。”
“噗……”这是顾以念今天下来唯一的笑容,来自于这个陌生的男人。
“有什么事,睡一觉再说,晚安。”
“晚安。”
看着顾以念进了房间,江一鸣才转身离开,电梯的门映出自己的脸,他失笑,今晚怎么就多管闲事起来了呢。
病房里的江一川翻阅着报表,口袋里震动不止的手机让他感到很不满,已经吩咐过墨言晚上不能来电话打扰,显然这个打电话的人,不是江家的人,就是蒋骏。
“你不接电话?”
“你不喜欢我专心地陪你?”
“……这是两回事,或者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快接电话吧。”
拗不过钱澄,他只好照办,果然是他,看来是后院起火了。
“说话。”
电话那头的嘈杂,连床上的钱澄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去,在陪老婆呢我。”
江一川瞥了一眼,只见钱澄拼命地摇手示意。
“行了,等着。”
挂了电话,他走到床边,捏着她的小脸问:“真那么大方?他约我去哪你知道吗?”
“知道,品酒听音乐的地方。”她故意把酒吧美化着说。
“嗯,的确,还有很多美女呢。”
“你敢?!”
“不敢,看蒋骏的样子,就知道多辛苦了。”也许是钱澄的大方,让他心里对这个女人又多宠爱了几分,忍不住吻得她呼吸困难,才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晚安。
车子飞快地驶过海城的主干道,江一川熟稔地把车钥匙抛给服务生,就进了包厢。
他第二次吻上钱澄的地方……不错。
只是蒋骏已经和上次不一样,那时他还意气风发,和田甜打得火热,现在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受了伤的痴情种。
没有招呼没有寒暄,江一川拿起桌上的杯子和他干了一杯,而后才坐下。
“说吧,什么事?”
“走心了。”说完又是倒头一杯。
“对谁?”
蒋骏没有回答,他知道江一川是明知故问,甩了一记刀眼,自顾自地斟酒。
“以念不容易,好好善后。”
“善后?老子一日之间tm被两个女人甩了,谁给我善后?”
“干得漂亮。”
蒋骏实在是后悔死了,找他来干嘛?不会安慰,只知道膈应挤兑自己。“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心妍找回来?让你试试焦头烂额的滋味?”
江一川的双眸忽而变得阴鸷,收起嘴角的笑容,“如果你敢在钱澄面前提这个人……”
“得了得了,得宠的贵妃娘娘,惹不起。”
“是皇后。”
“……”
“酒不错,我先走了。”
“这么快?”
“明天钱澄出院。”走到门口的时候,江一川停了下来,“我无意中听到的,那个女人好像要离开海城。”其实他还听到田甜怀孕的事,但毕竟钱澄隐瞒着,又和顾以念有这么多年的情分,这个口,他是怎么都不会开的。
离开海城……
蒋骏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包厢内的音乐喧闹得像是在嘲笑他内心的寂寞,按下按钮,却又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那个晚上,她就坐在自己身边,听着自己和顾以念的软语,甚至被自己丢下。
那时的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痛得心碎?
顾以念泡在浴缸里,脑袋一片空白,从离开家到现在,多少次想要开机都被忍了下来,她怕万一面对的是空空如也的未接来电,自己会不会失控崩溃。
原以为自己的忍耐就能换来坚不可摧的婚姻……
“醒醒,醒醒!”
混沌之中,顾以念感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卷入一个比蒋骏还要温暖的怀抱,可无论她怎么奋力,就是无法睁开双眼……
此时的田甜已经到达了滨城,小公寓是徐子干帮他挑的,而他的房子就在隔壁。对于她的殷勤,田甜没有多想,毕竟和他相遇的时候,自己是那样不堪,怀着孕闹自杀的小三,哪个男人愿意收留呢?
所以当徐子干说自己只是凑巧被医院调配到滨城的时候,她没有起疑。
想起蒋骏,她的心头又是一阵泛酸,努力憋住眼泪,为的只是不影响孩子。
站到窗前,才发现外面的景色是那样熟悉,那条被柏树围绕的小路,就是蒋骏把她救下的地方。
也好,从此以后如果想他了,就在这里看看,或许孩子长大之后,就告诉他,那是爸爸妈妈相遇的地方。
浓雾遮盖了皎月,夜空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