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我在这世间游荡了多少年了?
让我想想……哦对了……我记得我一开始是在冉闵大帅的帐下听令的……在冉闵大帅的号令之下向那些屠戮我汉家子弟的湖人复仇的!
五胡乱华啊……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正常的,然则我汉家子弟何辜?嗷嗷待哺的婴孩何辜?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何辜?竟要遭受这胡人的铁蹄凌辱?
那嗷嗷待哺的婴孩被刺在战刀之上,鲜血淋漓,那稚嫩的哭喊声仿佛在控诉着自己对生命的不舍和对世间的留恋!那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没能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憧憬,便被胡人凌辱,生生的将未来摧毁,那绝望的眼神,那三伏天发臭的身躯,是对这天地的怨恨!
屠城……沃野千里成焦土,一路白骨森森如鬼蜮,胡人高高在上,视我汉家子弟如猪狗,所过之处,尽数屠戮,狼烟千里,我汉家子弟十不存二!
天可怜见!我汉家百姓所求不过安稳日子,只求有果腹之食,然则如此简单之事竟成奢望!
难道天要亡我汉家血脉?!
看着那似血一般的残阳,看着那残肢断臂的荒野,看着那被我汉家子弟鲜血染红的土地,我胸中仿佛有一股怒火在烧。那呜呜的风声是我汉家子弟的哭诉,我听到了,他们让我给他们复仇!让我替他们杀尽胡狗!
我站起身来,以刀割面,将自己的面庞划开,立下誓言,只要我一日不死,必杀尽胡狗!
我投到冉闵大帅的帐下,率领着我汉家热血男儿,八千里烟尘,一路追杀,我的身体在颤抖,我身上布满了伤口,我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然而,我却能够感觉到我的心、我的血在燃烧,我汉家子弟在我的耳边兴奋的怒吼,他们在我耳边低诉,在我耳边欢呼,我每砍下一颗胡狗的头颅,我便看到一个汉家子弟的冤魂升上了天空!那是多么的令人兴奋的场景啊……胡狗的头颅飞上天空,那鲜血四溅的场景,是天底下最美的画!
后来的事儿……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最后的念头是要草死一个叫发饶的道士的女性亲属来着……发饶是谁?我又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我唯一有印象的,好像就是有人在我耳边凄厉的嘶吼:廖帅?那应该是我吧……我叫廖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今后我就单名一个廖吧!
轰!
嗯?停下了?这里是哪里?哦,忘了,我这还躺在棺材里。不过没事……我们这群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那些胡狗!
“启禀廖帅!队伍已经到达胡狗阵地!末将请求出战!”
一个浑身被漆黑的铠甲包裹的甲士大步前来,单膝跪倒在地,大声的请战,那赤红色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准!上次那个谁来着?说是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了?那有何关系?老子们的仇恨岂是区区一千年就能消散的?!我汉家数以百万计的子弟鲜血岂是白流的?给我杀!”
那巨大的棺材之中骤然传出一道震天的咆哮声,棺材盖骤然蹦飞,一个身高一丈有余,一身狰狞的恶鬼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整个人笼罩在浓郁的阴气之中,只露出两只赤红的双眼,杀气凛然的开口道,手中的丈八长刀直指苍天!
“杀!杀!杀!”
十三个方队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嘶吼声,那原本已经斑驳的一柄柄长戟兵戈在它们的手中顿时变成一柄柄泛着幽幽鬼气的鬼兵!
“哈哈哈……胡狗们!受死……灰飞烟灭吧!”
廖帅一码当先,仰天长啸一声,带着自己的军士就往面前的一处破败的只能见到几处从土里露出一小截的石块冲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
“这个鬼地方究竟是哪里?怎么这么大?还冷!”
林若凡浑身打了个哆嗦,总感觉这个洞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一般,背后一阵阵发凉。
火把在这里只能照耀到很小的范围,根本就不能像前世的那些高科技一般窥探出整个洞穴的面貌来。
咔擦咔擦……
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之中回荡,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林若凡的脸色就变了。
那森森的白骨将整个洞穴的地面铺满,林若凡刚刚那一脚踩坏了一颗肋骨,前面那一脚踩烂了一只掌骨……
我尼玛!这里是万人、坑还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的白骨?!
我这才进来好不好?才踩了三脚!
林若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终于找到源头了,在火光照耀的边缘,那一颗颗人头垒成了无数座小山,那一个个头骨上空洞的眼眶正死死地盯着林若凡,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
哔了狗了!这个小山村之中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人骨头?!照这样子看,这要是怨气不冲天就怪了!
嗯?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蓦地,林若凡的眼角扫过一边的石壁,却发现石壁上有些不对劲,好像这上边有啥东西似的。好奇之下,顿时踩着枯骨往石壁走去。
反正都死了,以后说不准还要和这些枯骨的冤魂干上一场,踩就踩了呗……
持刀杀胡狗,以报汉家仇!
杀百不尽兴,长笑再捉刀!
刀刀断狗躯,招招飞狗头!
千载恩怨随风去?狗屁!胡狗不绝誓不休!
石壁上不知道被谁削的平整光滑,上面仿佛刀刻斧削一般刻着四十六个大字,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