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宋如初抬眸淡道。
影九从帘后走出,脚步带着些许沉重,他随意一坐,没有说话。
宋如初冷哼一声继续道:“怎么?昨日刺杀不成,今日派你来补上?”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埋怨,自己与影九的关系一直很扑朔迷离,可现实的巴掌再一次狠狠的拍醒她。
这里,终究无人可信。
“那已是三日前的事了。”影九微微叹气道。
这三天他夜夜都来,可她都是昏迷不醒。今日,总算醒了。
宋如初眉间一簇,她这一睡,睡的还真久。
影九沉默了一会儿道:“感觉还好吗?”
“你说呢?”
她心道:你被射一箭试试看,一箭直穿肺叶,这即便是现在治好了。将来只要有个天气不好,就很难入睡。
“这是个意外——”他道:“邀月要杀的是你父亲!”
“按照影九大侠所说,我是否应该要松一口气,因为你们要弄死的是我的父亲,不是我,那便和我毫无关系?”宋如初语气冰冷的说道。
影九叹了口气道:“因为受伤,邀月打算暂时将这个任务放一放,你可以不用担心。”
“呵呵——听着你说这么说,我宋如初是不是要焚香叩拜,感恩戴德,多谢你们的不杀之恩?”她句句不饶人,虽并非她的本意,却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影九一愣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但愿——我能有命活到你说的以后。”宋如初道。
影九没有说话,麒麟纹面具下的哀愁叹息,却感染到一旁的宋如初。
见他不说话,宋如初继续道:“我一直觉得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这件事情以后,我便不这么觉得了。你只是一个杀手,听命于人,并非是那个,我想象出来的人。”
“你想象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影九淡淡道。
“一个会在我有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的男人。”宋如初眯着眼,无奈一笑道。
影九转过身,看着她道:“我会保护你。”
“保护?”
“对不起——”
他似乎是想起了三日前的事,目光渐渐暗淡。若不是白翁的阵法困住他,他又怎会不来。
“你知道吗?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
“所以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影九一愣,喃喃道:“你说什么?”
“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呐喊,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要填满。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永不再见。”宋如初微微闭眼,轻声道。
如今自己站在暗影十三爵的对立面,和影九走的太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而言,都十分危险,她不想冒险,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永不再见?”影九闷哼问道。
宋如初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至少你永远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就算在起初的一瞬间,有懵懂不清的爱恋,如今,都要画上句点了。
没有什么永远,没有什么很久,找个借口,谁都可以先走。分开的借口那么多,总得说来也不过只有一个,爱的不够,爱的不深。
听到这句话,影九反倒笑了笑道:“那你以后是打算留在玉家,继续当个奴婢?”
“那得看我们家那位爷,打算怎么善待他未来儿子了。”宋如初摸了摸肚子,嘴角微微扬起。
这个意外的到来,对谁来说都有些束手无策。而对宋如初来说,却是一次契机。
亦或者可以说,是一个筹码。
影九起身淡淡道:“你能这么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如初,你要记得,不要以为时间还很够,时间还很长,有时候一个转身,一辈子都不能再见。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他。
宋如初很久以后才明白影九这句话的意思,后来的她只要每每想起这个场景,都无比后悔。她不知自己为何当时没有冲上前去直接摘到他的面具,那么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纠缠挣扎。
第二天一大早,玉爵天便早早来到了长苏殿。具体应该说他就没有走过,只是回去换了套衣服,换了个身份。
他坐在床前,看着一脸俏皮吃着早膳的宋如初道:“刚好些就狼吞虎咽,也不怕噎着。”
宋如初看了玉爵天一眼道:“爷好奇怪,怎么吃个早膳也有意见。”
她心道:这人特么是吃饱撑着没事儿干了吧!
玉爵天薄唇一抿笑道:“想不想回凌华殿?”
他这一问让宋如初停下了吃东西的速度,这位霸道自负的王爷,竟然在征求她的意见。
宋如初噘嘴道:“什么身份回去?”
“本王的正妃。”玉爵天低声道。
“啧啧——”宋如初故意一脸傲娇的神情笑着说道:“可是我已经拿了爷给的休书了,再回去不是很没面子……”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宋如初如今可是有娃在身,这种事儿当然要说清楚。
“你可曾看过那封信里写的什么,就妄下定论。”玉爵天挑眉,淡笑道。
那日,他的确是在桌上放了一封信,信上也的确写了休书二字,可信已经封起,信里的内容自然是没人看见。
巧的是白锦儿偷了他的玉印直接在封上盖上,便交给了宋如初。更巧的是,宋如初连看都没看就给烧了……
宋如初眉间一簇问道:“爷怎知我烧了信?”
阿西吧,这个颇有心计的人该不会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