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矗立在村头那几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此时已经满树金黄,还有遥远处山岭上那一块看起来像雄鹰的鹰嘴岩,似乎在料峭的寒风中展翅欲飞,密密层层的山林,红黄交错,夹杂着一片一片碧绿的青松,将山林渲染的五彩缤纷,眼前熟悉的一切,杨凌顿时心情有些莫名的伤感激动,想起儿时生活的点点滴滴,闭上眼,就仿佛有一群光腚的孩童,举着高高的芦花,沿着山路嬉戏奔跑,叮叮当当的牛铃在山林中回响。
“嘀嘀~!”
看着一个从村口转弯处背着背篓蹒跚而来的大爷,杨凌按按喇叭从车窗探出头去,“张五伯,您这是去哪儿?”
“你......你是本顺家的小凌子?”张五伯眼神有些不好,只看见一辆从来没见过的大车里面一个人跟自己打招呼,看了半天才激动的说。
“是呀,我是小凌子,我刚回来,您这是去哪儿?”杨凌看见故人,也很是激动。
“咳~!这不是趁着天气好嘛,你五婶说要过年了,我去山上捡些松毛回来做点儿豆饼,你先回去吧,刚才我还看见你爹了,明天记得来我家吃豆饼哈~!”张五伯说完也是几步一回头的往前走,嘴里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想起豆饼,杨凌顿时口舌生津,那玩意儿好像都七八年没有吃过了,这几年食物丰富,过年村里人也不愿意熬饼,豆饼这种东西弄起来麻烦,又不好保存,所以更是没人愿意做,何况,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在外打工,村里就几个老人小孩,也没心情不是,反正做了也没人吃,不过,那味道的确好,想到这里顿时满脸期待,看来这次回来有口福了。
自从毕业到省城上班之后,每年也就是春节回来一趟,隔着三百多公里,路况太差,来回就得两整天,人也非常遭罪,加上工作,所以杨凌平时也懒得回来,即便是春节回来,来回也就一个星期时间,看看父母走走亲戚,连小时候自己所熟悉的村子都看不全,更别说是人了,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老人去世,新的生命诞生,外出打工的小子带回来一个河南的媳妇,本村的丫头也嫁到福建去了,总之,跟杨凌同龄的人,村里基本就找不到了,何况更小一些的半大小子,他更是连名字都叫不上。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虽然还没到这个地步,但想来也已经不远了。
“嘀嘀~!”杨凌一路跟着路边的老人们打招呼,慢慢腾腾花了二十分钟才开到自家的门口,老妈此时已经站在门口了,看着从越野车上下来的杨凌,顿时眼圈发红,责备的说:“你不是说过年回来的吗?怎么这就突然回来了,这么远,饿了吧?还有,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赶紧进去烤烤火,我给你做饭去!”
老妈急匆匆准备回去做饭,杨凌赶紧一把拉住说:“老妈,你看都几点了,等晚点儿一起吃晚饭吧,我在路上吃过东西了,还不饿!”说完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大包小包的好几袋子,老妈顿时不乐意了,“回来就回来,买这些东西干啥,乱花钱,我和你爹又吃不了!”
“老妈,这花不了多少钱,这有些是送给叔叔婶婶的,上个月我和一个朋友做生意赚了点儿钱,好几十万呢,你看,我还买了了个车,以后就可以经常回来了!”杨凌得意的拍拍牧马人结实的引擎盖说。
“啥?这是你买的车?“老妈半天和不拢嘴巴,”你个死娃子,等你爹回来你好好跟他说,我不管了,我先去做饭!”老妈使劲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杨凌也是苦笑着摇摇头,这时左右几家人都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杨凌也是热情的叔叔伯伯婶婶爷爷奶奶的叫个不停,并且把买好的礼物分给他们,几个小孩子拼命往车上爬,杨凌也不在意,把车门打开让他们爬进去玩儿,又打开一袋糖果分给他们吃,几个老人害怕把车弄脏,呵斥着往下抱,惹的几个小孩儿嗷嗷乱叫,几条狗也趁机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甚至还有一群鸡也飞快的跑过来,在地上捡些落下的糖果渣渣。
顿时安宁许久的村子瞬间热闹起来,杨凌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跟周围的人说说话,感觉着久违的熟悉。
“我说早上怎么村头的大树上喜鹊叫个不停呢?”张三爷杵着拐杖乐呵呵的说,“吉普,凌娃子这车不错,威武霸气,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营长的车也是这个牌子,还不如个,只有一个光架架。”
“三爷爷说错了,早上叫的明明是老鸹子,我看见了!”一个半大小子站在车门边大声喊。
“你个死娃子说啥呢?”一个中年婶子一巴掌拍在小孩儿的后脑勺上,他一缩脖子钻进驾驶室再也不敢冒头。
“哈哈!”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张三爷爷气的眼睛只鼓,拐杖在地上啪啪的跺个不停。
正在说笑间,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大家都给他让开路,杨凌一看赶紧收敛神色,“爸~!”
“嗯~!刚回来?”杨本顺个子不高,比杨凌矮上一些,但却气场十足,那是杨凌小时候就在他脑海中形成的精神系攻击压力,那时候调皮捣蛋没少挨揍。
“本顺哪,小凌子不错,都已经买上车了,我家小峰也工作了六七年,去年回来还找我要钱买房子呢?”隔壁张二伯羡慕不已的咋咋嘴。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夸奖杨凌,杨本顺看着这辆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