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回来了又抚着自己的脸一阵叹气。
宇文樱摘了面具洗过脸,顿觉一阵放松,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乌兰将帕巾递给宇文樱,借机又朝铜镜里瞄了一眼。
“你脸上不舒服?”
眼见乌兰摇头,宇文樱更觉得惊讶。
“那你怎么一晚上老照镜子,还一直叹气?”
乌兰闻言,又长叹一口气。
“奴婢就是感叹自己老了!”
宇文樱扑哧一笑,“此话从何说起?”
“唉……今日奴婢送淑英、淑梅出门,她们竟然叫了奴婢一声兰姨,以往她们都叫奴婢兰姐姐,今日竟然……唉……奴婢听了心里难受得很。小姐叫奴婢兰姑姑也就罢了,她毕竟才六岁,淑英姐妹也算大姑娘了,竟然叫奴婢兰姨。唉……奴婢果真是老了!”
宇文樱忍不住笑出声,“前日晚上你还夸我这几年都没变,如今明白六年时间不是白过去了?”
乌兰郁闷地点头,又一阵长吁短叹。
宇文樱见她一直叹气,暗觉好笑。
“你若是不喜欢她们叫你兰姨,等我哪日专程去马家一趟,让她们改口就是!”
乌兰忙摇头,“公主可别去马家,马家去不得!这两日宋夫人一直骂骂咧咧,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马老板前年刚丧妻,夫人要是再去马家,还不知她要怎么嚼舌根子。淑英走的时候确实说过,让奴婢得空了跟夫人一起去马家坐坐。奴婢也就是敷衍着答应了,可没真的打算让夫人去。”
宇文樱方才还觉得乌兰被马家姐妹称兰姨一事好笑,听乌兰又嘀咕了几句才发觉不对劲。这马家姐妹突然改口,怕是有其他原因吧?
她看一眼乌兰,竟是完全不知情,心里虽有些无奈和伤感,更多地却是替她高兴。
一直在她身边,陪了她十多年的乌兰也遇到了自己的缘分,真好!
宇文樱忍不住想流泪,好半天才忍住,只吸了一下鼻子,瓮声问道:“乌兰,你跟着我都十多年了吧?”
乌兰笑着点头,“奴婢十岁就跟在公主身边伺候,到如今已经十六年了。”
乌兰说了这话又抚上自己的脸,直叹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奴婢都二十六了。难怪淑英姐妹都开始叫奴婢兰姨!”
宇文樱轻笑一声,“说起淑英姐妹,倒让我想起马老板。马老板这些年先丧母再丧妻,一个人拉扯她们姐妹,也当真是不容易!”
乌兰忙点头,附和道:“既当爹又当娘,还要照顾家中生意,马老板确实累得很!若非奴婢在吴郡不认识什么人,不然定要找个好姑娘,替马老板保个媒才好!”
宇文樱扑哧一笑,“还要认识什么别人,咱们铺子里不就有现成的?”
乌兰仔细考虑了一番,直摇头。
“马老板三十三,银杏年前满二十,年纪相差虽不算大,但依我看,性格却不太相合。马老板想必是想找个稳重些的姑娘替她操持家务,也帮着他管管生意。银杏那丫头还有些小孩子性子,不算太合适。容奴婢想想,看有没有更合适一些的姑娘。”
宇文樱看她又一阵深思,想必真如她所说,将自己认识的未嫁姑娘一个个在脑中回顾了一遍。再看她一直摇头,便知她定是没将她自己考虑在内。
宇文樱看着自己眼前的傻姑娘,长叹一口气。
乌兰这些年光顾着她、陵儿和安安,从未替自己考虑过。如今既然已经安定,也是时候替她找个好人家了。
思及此,宇文樱心中有了计较。
再过两日,中秋节。
宇文陵白日给文静扎了一只兔子灯,喜得文静直拍手,提着花灯兴奋得直打转。
满屋子大人看她跑来跑去,都笑得开怀。
文静满脸雀跃,“我们晚上出去玩花灯、赏花灯好不好?”
银杏一时兴奋,刚要响应,乌兰却拍着蒲扇,一阵叹气,“小姐,天热得很,今儿晚上只怕集市人也不少,咱们就在自家后院赏月多好!”
文静看着几个慵懒的大人,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们就是因为整日不出门,只在屋里憋着才觉得热,外面可凉快着呢。”
宇文樱拿起团扇靠近脸猛扇了几下,无奈一笑,点点头。
文静一阵欢呼,宇文樱和乌兰相视一笑,长叹一口气。
晚间,宇文陵将板搭门一块块对号阖严,几人便一起往集市去。没了太阳在头上烤着,时不时吹来一阵清风,倒确实比白日凉快不少。
乌兰刚觉得庆幸,到了集市,乌泱泱一片人,顿时又一阵热浪袭来。
“夫人,铺子没人看着,奴婢不放心,不如奴婢回去看铺子?”
宇文樱看穿她的心思,轻笑一声,“放心吧!东西少不了!”
乌兰抬手在脸边扇了扇,“夫人您就放过奴婢吧!人这么多,本就觉得热,往头顶上一看,红火火一溜花灯,更觉得热!”
宇文樱无奈一笑,“年年这个时候都热,往后咱们在吴郡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总不能这一世都这样,一到夏天就不出门了!”
乌兰脱口而出,“反正夫人到了夏天也很少遣奴婢出门,奴婢怕热也无妨!”
宇文樱一想马老板一直忙前忙后,乌兰真要嫁过去,到时候要出门的时候只怕可多着呢!这么怕热哪行?
思及此,她勾唇浅笑,“陵儿要去会朋友,银杏喜欢凑热闹,这种时候要让她看着安安只会束着她。你回去了,谁帮我看着安安?”
一听让自己看着文静,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