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也有狼狈的时候!”
一阵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慕容恪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高济,有些不满。
高济举起手中的酒坛,大喝了一口,自顾笑道:“我还当自己彻底没了机会,看你灰溜溜地翻墙出来,我就放心了。”
慕容恪一脸冷峻,“那些话是你告诉她的?”
高济轻笑一声,“不知阁下指的是哪些话?”
慕容恪上下打量他一番,“想不到我倒让你摆了一道!”
高济笑出声,直说道:“有些人就是太矫情,明明心里舍不得、放不下,偏偏憋在心里不说,我看得实在着急,不得已为之!”
慕容恪伸手劈向高济,高济忙躲开,惊呼道:“好歹亏我给你通风报信,你才能找到她,你便是如此答谢我?”
眼见慕容恪一脸疑惑,高济又一声笑,“我还以为你聪明得很,倒不知还有你没想通的事!若不是我给你的人传了信,你以为是谁帮你?”
慕容恪原先一听达步于说有了宇文樱的消息就着急过来,从不曾过问此事。今晚听了乌兰那声抱怨,他还以为是王车的功劳。不曾想,送信的人竟是高济。
“为什么?”
高济敛住笑,正色道:“为什么?你以为为什么?你救了我,我承了你的情,自然要想办法将这个人情还给你。”
慕容恪无奈一笑,“你不觉得你一不小心将人情还多了么?那些话我本没打算让她知道,偏偏你全说了出来。”
高济脱口而出:“所以我才说你矫情!”
慕容恪一把夺过他的酒坛,猛灌了一口,神情中有些哀伤,“有些事,你不懂!”
“我无需懂,她懂就好!”
高济说了这话,抬脚就走!
“高济你……”
慕容恪出声,高济回头,爽朗一笑,“我去哀悼自己失去的机会!”
慕容恪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就见宇文樱站在自己身后,已摘下面具,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慕容恪扬起脖子,接连灌了几口酒。
宇文樱沉默不语,等着他解释。
好半晌,慕容恪才缓缓开口,“夜深了,你一人在外行走不安全,早些回去吧!”
宇文樱咬唇看着他,不说话。
慕容恪暗叹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娘和师傅在世,你为何不告诉我?在我离开之前娜仁就已经将她手中的东西交给你,你为何还那般对我?还有……我当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为何在抱着我的时候,故意喊出娜仁的名字?是不是为了逼我走?你为什么要逼我走?”
宇文樱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疑问,她看着慕容恪,等着他的答案。
慕容恪长叹一口气,“宋老板明日举家搬迁,以后针对你的闲言闲语想必会越来越少。吴郡是个好地方,又有高济照顾,你若常居于此,确实不错。”
眼见慕容恪又要喝酒,宇文樱夺过他手中的酒坛,自己猛灌了两口。那酒太烈,辣得她嗓子生疼,她生生忍住,咽了下去。
“你生我的气,何必勉强你自己?”
慕容恪伸手要阻止她再喝,语气间满是无奈。
宇文樱举起酒坛,直哭道:“我真恨不得拿这酒坛子将你的脑袋敲开,看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慕容恪夺过酒坛,远远地扔了,转身看向她,好言相劝。
“夜深人静,你一生气,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大,小心让人听见了。当心明日四处传,说文老板半夜与人私会!”
宇文樱不服气,哽咽道:“那你方才还将酒坛砸了!”
呃……还真是,失策!
慕容恪无奈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宇文樱一脸倔强,“你若不将话说清楚,别指望我会回去,也别想再甩开我!”
慕容恪伸手替她擦了擦泪,“你不能跟着我,那会害了你!”
宇文樱直摇头,“你若是担心自己夺位失败,牵连了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怕。你若有心争位,我不相信你会败给慕容儁。”
慕容恪神色一顿,宇文樱心中明了,“由始至终你是不是从未想过夺位?”
慕容恪不出声,当是默认。
宇文樱一脸怒火,挥出拳头,狠狠砸向他,“你父王殁了,娜仁也不会再阻拦我们,慕容儁更不担心你争权,你毫无后顾之忧,为何要推开我?莫非你真的忍心看我一世孤独?你已经让我伤心难过了六年,你还想让我这么过一辈子?”
宇文樱越说越激动,慕容恪忙稳住她,“阿樱,你小声一些,咱们回去再说!”
“我偏要说!”宇文樱泪流得更加汹涌,直说道:“高济说的没错,你就是矫情。你不止矫情,你还自私!你从未过问我的想法,只理所当然地下了决定。你以为自己为我好,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无私,在我看来,那就是自私……”
“汪汪……汪汪……”
宇文樱还想再说,巷口窜出一条狗,大吠几声,直朝他们冲过来。
情急之下,慕容恪只得揽住她,直往西快奔。
眼见大狗要追过来,慕容恪搂住宇文樱,到巷口北拐。那狗也是笨得很,依旧直直往西跑,不再追着他们。
好半晌,没再听到动静,宇文樱还是抱着慕容恪不放。
慕容恪感受到怀中人有些颤抖,忙抚着她,低声安慰。
“别怕,它走了!”
宇文樱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道:“它要是再回来了怎么办?”
慕容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