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叔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充分展现了他作为文物局局长的那份不吃亏,在得知无法讨到好处之后,立即将鬼眼铜镜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唐翰篷。
但奇怪的是,唐翰篷明知鬼眼铜镜已经成了麻烦,却仍然接了过去。
并且在周二叔的‘牵线搭桥’之下,同意和老店长见面。
老店长行事谨慎,期间一直通过电话联系,并且不知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电话上没有显示号码。
在经过几次交涉之后,我在北京的好日子也过到了头——老店长让我们去沈阳道找他。
这次来沈阳道赴这龙门宴的,只有三个人。
我、唐翰篷和李昂。
这是老店长强烈要求,并且钦点的。除了我们三,一旦发现有其他人,他马上鱼死网破。
包子听到这个消息都骂了声操蛋:“老常,你真要去啊?”
我告诉包子:“去自然是要去的,毕竟那个老东西点名了。”
即便我不想去,周二叔也不会同意。事关重大,他怕老店长情急之下,把那些古董都倒腾到海外去。
临行前,周二叔还吩咐我:“老店长的地下走私网络很隐蔽,不好查,辛苦你一下,先稳住。”
胡高一撇嘴:“二叔,你这不坑我朋友嘛。”
周二叔一巴掌打他后脑勺上:“你个小兔崽子懂个毛。”
我冲周二叔点点头,没想到我也有身负国家使命的这一天。
和众人告别,远远看到张婷宇竟然也在火车站的角落站着,她冷冷抱着膀子,朝我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我苦笑两声上了火车。
北京到天津的火车挺快,只要两个多小时。
在车上,我得空打量了李昂一眼。不知何故,这二世祖跟着唐翰篷之后,性格大变。以前那一头吊毛一样的白色长发都理掉了,如今留着一个精神的圆寸。
他在车上的时候,没有撑那招牌式的黑伞。见我看他,冲我笑了笑,礼貌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这个发型挺适合你的。”我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转头看到唐翰篷带着一副平框眼镜,安静看着一本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复活》。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这个身负‘百世诅咒’,并且全国有名的外科大夫。
他长相普普通通,四十多岁左右,不过眉眼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沉稳气质,仿佛不管面前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惊动。
我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唐叔吧,久仰久仰。”
唐翰篷合起书,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已经有数面之缘,想来你也知道我的底细。”
我诧异于他的坦白,点头道:“你跟这鬼眼铜镜的事情我都知道,唐家人活不过五十岁的事我也知道。”
唐翰篷非常淡然:“我今年四十七了,没几年了。”
他真是一脸生死看淡的样子。
两个小时候,我们到了天津站。
不得不说,老店长的地下古董走私网络地点选的好。
天津沈阳道的古董市场可是个老资格,俗话说的好:“先有天津沈阳道,后有北京潘家园。”这地方别看简陋破落,可着实出过不少好东西,可又不像北京那样严查,老店长进货出货也方便。
今天是周末,来的人更多,热闹程度不输潘家园,满耳朵听到的不是京片子就是卫嘴子。
老店长只说让我们去沈阳道,并没说如何找他。所以我们到了沈阳道之后,现在附近晃荡,看了看沈阳道内卖的古董,基本都是赝品,没啥可说的。
然而我们一直晃荡到了晚上八点多,老店长的屁都没看到。
吃过晚饭,我有些焦急。
唐翰篷和李昂到是没啥表情,似乎并不看重这件事。
大概等到晚上九点多。
一辆黑色桑塔纳低调开过来:“是常乐先生吗?”
我点点头:“老店长?”
司机热情拉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们过去。”
这司机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带着我们在天津兜兜绕绕,没一会就把我们绕晕了。
我说: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司机打着哈哈含糊过去,可窗外的景色却越来越稀疏,等我反应过来,车已经行至郊区一片荒地停下。
几个彪形大汉从旁冲出来,一个黑洞洞的头套就套我们头上了。
随后我感到他们拿出仪器往我们身上扫了一下,没有发现追踪器才把我们带到了另一辆车上。
老店长行事端的谨慎。
这一趟路途遥远,中途想撒尿都不行。
几次想把头套摘下来,都被那几个彪形大汉威胁:“不想死就别动。”
我眼里看不到,但听到唐翰篷在旁说话:“我们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别担心。”
一路行驶下来,汽车越来越颠簸,显然是上了山路。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之久,我膀胱都快憋爆了,一下车,头套一摘,就解开裤子尿了一泡。
尿完,舒坦的打了个哆嗦。
睁开眼,发现我们此刻正处在一个深山凹地之中,凹地上是白色石滩,四周的山峦上,间或夹杂着几座荒坟。
我尿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在一个墓碑上。
我吓一大跳,道了两声得罪。
回头看到凹地正中央有一栋苏联式的三层白色洋楼。
洋楼外漆着白漆,显然是最近才粉刷的,油漆味儿特别冲。
几个彪形大汉压着我们走到洋楼前,恶狠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