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和包子从礼乐斋那里没学到什么东西,唯一学到的就是不打没准备的仗。
既然说了要搞殡葬公司,那么除了事先准备之外,第一步该怎么办早想好了。
就在我们和李昂上医院滋事的当天,我们就拜托药不然散出消息,‘我市殡葬行业龙头老大之子李昂,畏惧一个新开的白事公司,带人上门滋事,打伤白事知宾一名’。
这半真半假的消息几乎一夜间红遍了整个殡葬行业。
一来,懂行的人虽然能打听到真相,但能有老李家的热闹看,他们更乐得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旁观者;二来,半桶水的殡葬从业者平日里被老李家的殡仪公司压得踹不过气,即便能知道真相,也不会真去说什么,都打心眼里想看场戏,然后见风使舵;三来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看到这具有话题性的标题,聊兴就来了,哪还管你真相是什么。
这么一来二去,我们新成立的殡仪公司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这种狂风浪涛之下,公司的第一次会议召开了。
“如果不出意外,天堂殡仪公司肯定会派人来捣乱。所以我们的第一单生意很重要。”我说到。
包子举双手表示同意:“俗话说的好,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大家不要怕,天塌下来由我这个胖的先撑着。”
我让他别在那扯淡了,然后望向钱老头,想让钱老头发表一下感想。
钱老头还有些拘谨,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憋了半天才说:“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随后由公司新招的四个员工自我介绍,我也和他们简单阐明了现在的情况。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没事,有钱拿就行。
随后就是等药不然消息散出去之后的成果了。
果然,成果显著。不到两天时间,我们就接到了几通电话,但都不合适,所以非常‘遗憾’的将生意转接给了附近的殡仪公司,做了个顺水人情。
接连几通电话之后,经过删选,最终定下了一个有点钱,但家里比较封建,不住市区的人家。
因为这种情况下钱老头比较好施展本事。
这事儿赶早不赶迟,接到电话价钱都没谈,钱老头就吩咐带上该带的家伙,直奔要办丧的人家。
虽然我和包子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但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原则,也跟着过去了,主要是担心李昂过来搞事。
去世的是个家中独子,程序员,写代码的,操劳过度,年仅三十就猝死在办公室。
我们过去的时候,尸体刚从医院拖回来。家里有个媳妇,貌美如花,趴在尸体边上哭天抢地:“我们孩子都没有你就去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你个没良心的……”
我们在旁看的唏嘘不已,据他们家里人说,因为逝者经常对着电脑,导致那方面的能力有点问题,夫妻两忙活了几年都没能怀上。
这早死又无后,走得也太冤了。
钱老头搞清楚状况之后,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先蹲下身让那寡妇节哀,用手拍打着那寡妇的背,轻声细语安慰了一阵之后,吩咐杂工在大堂拜一张床板,床上铺上一面草席,这叫隔绝地气,不沾人间烟火。
再让洁身工给逝者赵成三拭三洗,封窍化妆。
然后在外面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打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里边屋子则挂白花、扯黑帘、摆供果、做来生饭、点长生灯。
一应事情安排下来有条不紊,那寡妇一个妇道人家主不了事,后来联系厨师做丧宴,安排宾客,都经由钱老头操办。
我和包子连竖两个大拇指:“牛,这才是专业的。”
访客还没来,家里家外早已布置完毕,整个一气派。
那寡妇叫王艳,哭哭啼啼拖着我们的手,说一切事宜都拜托我们了,让我们多操劳一点。
钱老头打包票说没事。
但我留意到钱老头多摸了寡妇王艳的手一把。
没想到这钱老头表面上看起来挺正经,还是个老流氓。
我跟逝者家属寒碜了两句就出去了,躲在路边的车里观察情况。这一圈看下来,发现咱们这一趟丧事办得还真吸引了不少人。
有好多人都鬼鬼祟祟在王艳家的院子外头往里瞄,显然是同行。
我和包子也没戳破,现在几乎全市的殡葬从业者都盯着我们在,这事已经摊到明面上来了,李昂肯定是不敢再搞什么人身攻击了,只能从其他方面搞鬼。
不过这种情况就不算搞鬼了,在他们白门里头叫‘拆灵棚’,一个暗地里使手段扰乱丧礼,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双方各显神通,谁本事大,谁赢,输了的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拆灵棚’的事儿只能在头天进行,过了这天任你有再大怨气都不得再来。
这是殡葬行业的规矩,双方争斗不扰逝者安息,都是江湖道义啊。
“咱们这次真是不成功便成仁。”包子盯着窗外,非常小心。
我点点头:“这第一次办丧要被搅黄了,这名声就完了,以后肯定混不下去,用不着李昂动手,咱们就得夹着尾巴逃走。”
包子小声问:“那钱老头成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只能信任他。”
这次真是孤注一掷。
在外面盯着看了半天,天堂殡仪公司的人都没有出动,来的全是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