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章牛和天堂殡仪公司狗咬狗,无暇他顾的时候。
我和包子可没闲着,一直蹲在市第一军区医院门口找生意。
这市第一军区医院还真不愧是个富豪医院,来往的都是豪车,要办丧的也都是富贵人家。
之前我们虽然也能拉到这种大生意,但这种生意大部分都被天堂殡仪公司承包了,他们吃不下的,才吐给章牛,章牛再吃不下的才轮到我们捡漏。
他们现在正狗咬狗,顾不着我们,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完全打开上层市场,多结识几位权贵,以后也用不着再担心天堂殡仪公司了。
我和包子四下打量了一眼,发现在外头等着的同行还真不少。
我是怎么看出他们的呢?这搞丧葬行业的啊,不管穿什么衣服,身上都有一股子难掩的土气。
钱老头把这叫做‘丧气’,是一股子说不出,但的确存在的东西。
这群人当中一个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男人身材很干瘦,皮肤略显黝黑,但穿着一身和肌肤不符的浅色西装,让他看上非常土气。
西装男裤袋里不小心漏出了一方白手帕,这显然是同行——丧葬行业里,有些地方就有这些规矩,不出丧的时候,口袋里就要放着一方白帕,可以辟邪。
这人虽然是同行,不过一看就都是半吊子,不足为惧。
有实力的那几个可正在天堂殡仪公司撕逼呢。
西装男坐在路边的咖啡店里,眼睛一直盯着医院内部,时不时还看一下手机,这显然是医院有内线,一旦医院有人去世,西装男立马就会接到信息,然后他再出头拉生意。
这是殡葬行业的固有手段,说不上多精明。
我和包子也不慌,悠闲的在车上抽着烟扯着淡,什么都不看,就盯着那西装男。
盯着他干嘛呢?一来我们根本没有他那种眼力劲,二来没有他那种人脉。万一不小心看错人了,拉着个小感冒来看病的人问他家里要不要办丧,这不是找不痛快嘛?
所以还不如等着西装男行动,一旦他有所行动,我们就跟上去寻找机会,看能不能把生意拉回来。
这样做虽然不厚道,但存髓白事店能否在咱们市站稳脚跟,就看这几天了。再说了,做生意哪有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和包子只是过去递个名片说两句话,如果西装男的服务真能好过我们存髓白事店,我们自然会放手。
果然我猜得没错,守了一个上午之后,那西装男接到了一个电话,就鬼鬼祟祟往医院里走。
我和包子对望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西装男直奔重症监护室,只见到监护室外有十几个人正围着哭。
西装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扫了一眼病房内挂着的病号牌,立马心里有数了:“癌症啊?哎,我妈也是癌症去世了,生前那个痛苦啊。”
我和包子在远处看得直咧嘴,这西装男真是鸡贼,先扫一眼病号牌上是什么病,然后再乱扯一通博同情。
正在经历生老病死的人都是最脆弱的,他很快得到了家属的回应。
这西装男的确也很会煽情,当场编排了一个故事,说他老母亲癌症快死的时候,在病床上还喊他小名,还说要给他做饭吃。
他这么一说,家属哭得更伤心了。
西装男称热打铁:“哎,节哀,生老病死,人都有这一步,老人家能走的安心就行了,不过得了癌症生前死得太痛苦,这丧要好好办,不然不好上天堂。”
我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还上天堂呢,咋不上天呢?这又不是国外,咱们这叫去极乐净土。
然后那西装男大吹特吹,说他请了个殡葬公司,特厉害,丧事办得很漂亮,事后他母亲托梦,告诉他因为丧礼办得好,天神下凡接引她成仙了,在天上什么都好,什么七仙女给她跳舞啊,还什么齐天大圣亲自背着她在天上游了一圈啊……
这特么还是真的上天了啊……
再加上西装男声泪俱下的表演,和极富有感染力的嗓音,本来非常虚无空洞的故事,竟然说得我和包子都差点信了一分。
西装男说到最后最后语风一转,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那个殡葬公司的联系方式。”
那家属就问西装男联系方式。
西装男装作有点忘了的样子,半天才掏出笔记本,写下一个号码。
这演技,奥斯卡真欠他一座小金人啊,这表演,比莱昂纳多还莱昂纳多。
包子直撇嘴:“妈的,智障。”
我们一直躲在旁边,再也看不得这大忽悠继续忽悠下去,连忙上前,给家属递上一张名片,开门见山道:“节哀,是这样的,我们是存髓白事店,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
那家属可能看我和包子比较真诚,不好拒绝我们,就把名片接了过去,随便踹在了裤兜里,反而是西装男给他的那个纸条,他叠好,好生放在了钱包中。
我一看就知道他不准备找我们。
不过我们也不急,丧葬这一行啊,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都比不过事实具有说服力。
我和包子也没说啥,只不过把‘儒家十三经’里的《周礼》、《礼仪》、《礼记》里关于丧、祭的东西结合一些丧礼的礼制说了一下,那家属就动摇了。
这挺正常的,西装男就算把那丧礼说出花来,丧礼上的一些细节他能面面俱到吗?他说的乍一听非常很神奇,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