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娃娃听到什么没,”门是村长敲的,他一进来就眯着眼睛问了个问题,
我和包子装作刚起来的样子,心里却非常慌,连忙摇头否认:“没听到,才睡醒,”
村长还是穿着那身老式军装,右手缺一指,将信将疑看了我们一眼说:“没听到就好,听到了也不要出来,外面吓人的很,俺们都怕,村子里闹鬼哩,”
包子故作惊讶问:“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摇头:“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
起身要走,
我冲包子使了个眼色,其中肯定有古怪,
包子连忙把村长拦下:“叔,你给我们说说呗,”
我上去派了两根烟:“你这样吊着我们,我们心里慌,”
村长看到烟,眼睛亮了,
他们这山村穷苦一辈子,抽的烟一般都是旱烟,烟丝也是用的最便宜的烟丝,看到好烟,自然忍不住,
但一轮烟抽下来,村长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
我和包子干脆拿了一条南京95出来,这一条得小一千了,
村长一见,一开始还想拆的,后来舍不得,非常憨厚的冲我们笑了笑:俺留着卖行不行,
我说:行,您有什么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抽人的心软,
村长也不好意思再保留,竹筒倒豆子告诉了我们许多事情,
我们这才知道,他们山村有个名字,叫剥皮村,
村子以前以打猎为生,经常打到猎物之后,把猎物在村口一水的排开,然后挨个剥皮拿出去卖,
因为经常能看到村口血流成河的剥皮惨像,所以大伙就把这里叫做剥皮村,
久而久之,村口的泥土因为长期浸在血中,所以泛着红,并有一股土腥味,
我心想,怪不得咱们进村的时候就觉得处处古怪,难道那黄鼬就是因为这个成精了,
但诡异的事情却不是这个,他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正值上山下乡的高峰期,多少知青少年援边到处跑,
剥皮村自然也有,
后来破四旧,由于青蒙山万寿寺的故事太有名了,那几个知青听闻万寿寺的故事之后,被人煽动,不问青红皂白,把万寿寺砸了,寺里的东西更是一个都没留,几个老和尚甚至被拽出来当典型批斗,
说他们是封建主义残余,帝国主义的拥护者,整日祭拜慈禧那个老妖婆,肯定是妄图恢复帝制,必须要打到,
然后拉出来一顿批斗,批斗地点就在剥皮村,
后来一个老和尚不堪其辱,跳井自杀,
其他和尚也没能熬过去,死于批斗当中,
我和包子听到这里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的想,难道那井里的‘东西’就是那个老和尚,
村长烟都烧到屁股了还舍不得掐,他小心抽了一口,说:“自从老和尚跳井自杀,俺们村就没安生过哩,先是井水干了,然后猎物也逮不到了,只能靠种地,没有多余的营收,俺们的日子越过越苦,”
我皱着眉头,这事儿也跟万寿寺有关,不调查清楚不行,而且我隐约有种感觉,如果错过了这件事情,我们很可能漏掉什么关键点,
包子问:“那井……”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要糟,他肯定是想问井上的那尊地藏菩萨是怎么回事,
但如果他这么一问,马上就会暴露出我们刚才出去过的事实,
所以我忙踹了包子一脚,他也反应过来,改口道:“那井现在怎么样了,还是枯井吗,老和尚的尸体呢,”
村长苦着脸说:闹鬼哩,大晚上听到鬼哭,跑出去就看到一个影子跑的飞快,然后找了个佛像把井压住,日子才好过一点,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地藏菩萨像是村民压上去的,而且闹鬼的那东西,肯定就是黄鼠狼了,
没再多问,寒碜了两句,就送村长离开了,
村长离开之前还叮嘱我们晚上听到动静一定不要乱跑,否则会见鬼,
我连声应是,送走村长,
一直在门边静静等了半个钟头,外面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我和包子才很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再看看去,”我冷笑一声,
包子也有此意,
那村长还挺会撒谎的,但其中的破绽实在太多,
我们小时候也是住在乡下的,时不时就能看到黄鼠狼,大冬天它来偷鸡的时候,还带头打过,
这剥皮村以前是打猎为生的,怎么可能被一只黄鼠狼吓到,又怎么可能看错一只黄鼠狼,把它当成鬼,
村长的话里满是漏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既然如此,他说的那么吓人,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为了不让我和包子出去,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他越是不让我们出去,我还越是要出去不可,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妈的,不管了,这剥皮村太古怪了,先去枯井那边看看再说,
而且之前那只黄鼠狼把鸡毛往身上插的样子太渗人了,不搞清楚我心里不安,
在屋里用稻草扎成两个草人用毯子盖住,伪装成里头有人的样子,然后吹灭了柴房的油灯,检查好装备,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出门,
这次连狼眼手电没开,操起99式伞兵刀横在胸前,摸黑往枯井那边走去,
山中夜间虽然黑暗,可因为没有空气污染,皓月当空,也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摸到枯井旁,黄鼠狼和公鸡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