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里之后,我和包子买了两部临时手机,办了不记名的卡,约好万事小心便分头行动。
包子自去处理私事,找张婷宇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倘若我们电话被监控,张婷宇说的‘家里见’,肯定是在糊弄监听手机的人。
然而我们除了家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见面呢?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以前共事的服贸公司。
我带着鸭舌帽在公司门口来回走了两圈。
立即就有一个女人从旁走出来。
“发生什么了?”我一眼就认出她。
张婷宇看起来非常憔悴,她压低声音:“别说了,跟我走。”
她带我穿街过巷,最后到了一栋老式筒子楼。
这边因为房租便宜,住的人也很杂,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的确是个隐藏行迹的好地方。
“进来吧。”张婷宇打开房门。
里头就是个一居室,屋里侧有个简易厕所,连厨房都没。
靠墙的一侧有张大床,床收拾的很干净,孙萌躺在上面依旧昏迷不醒。
“怎么把她带出来了?”我慌张上前,“不是说必须待在无菌病房的吗?”
“张知月骗你们的。”张婷宇非常后悔,“从头到尾她就没说过实话。”
我点点头,在上秦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辛苦你了。”我冲张婷宇道。
她把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简单和我说了下。
原来就在昨天,她偷听到张知月和人通话,才发现她的阴谋。
“和谁通话?”我皱着眉头。
“不知道,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张婷宇叹了口气。
不是我们认识的人?看来唐老爷子在信里说的很对,现在我们被一群人盯上了。
张婷宇刚才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她很不容易,很难想象她是如何通过重重包围,偷偷把孙萌从临江医院带出来的。
“辛苦你了。”我不由自主抓住张婷宇的手。
张婷宇脸一红:“给姐死开,姐就是看不过去张知月这么阴险。”
我嗯了一声,然后把在上秦村遇见的事情也简单说了一下。
张婷宇听完,脸气得发白:“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然后她转头指着孙萌,好奇道:“既然没有陀罗经被,那怎么救她?”
“呃……和她行房。”
“不行!”
我刚说出口,张婷宇就跳了起来:“你这是乘人之危!”
“那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我问。
话一问出来,屋里就陷入尴尬的气氛。
只剩下了桌上那破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影。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买点吃的。”张婷宇低着头出去了,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恩了一声。
没一会,张婷宇从外面回来,除了盒饭之外,手上还拿着个明晃晃的西瓜刀,云淡风轻冲我道:“路过,看到挺好看的就买了。”
我一头冷汗,谁特么看西瓜刀好看就买啊!
我本来心里还有点期待的,这下子不敢动了。
就这么和张婷宇大眼瞪小眼在这破出租屋里耗着。
三个人就这么一直耗到晚上十一点。
忽然手机响了,是包子打来的:“你事成了没啊?救人要紧啊。”
张婷宇把西瓜刀晃了晃,示意我开外放。
我吓得往墙角缩了缩。
开了外放。
我对包子说我还没。
他就在那边催:“老常,你快点,你是不是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
我心道不妙,开始装傻。
“什么啊?”
“救人啊,不是要行房吗?听不懂?俗称啪啪啪,雅称停车坐爱枫林晚,咱们这种粗人就爱叫它草……”
我忽然感到一股杀气,吓得我连忙把电话掐了。
果然,一转头看到张婷宇黑着一张脸,手中握着的西瓜刀此刻就跟倚天剑一样,闪着逼人寒芒。
“你听我……”我苦着脸。
“姐不听。”
“……”
“……”
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我一刻没敢合眼。
张婷宇就这么抓着水果刀坐在床边。
大概一点半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非要这样才能解三生三世蛊?”
“恩。”其实我特么心里也紧张。
见我这样说,张婷宇咬牙扔给我一个蓝色的小袋子:“记得带上,否则姐回头把你切了!”她说完,丢下一脸懵逼的我在房里,啪一声关上门不知道去哪了。
我拿着那蓝色小包装,懵了,这不那啥吗?
忽然觉得自己智商有点欠费……
这是个什么意思?而且这三生三世蛊,是前人发明的,那时候还没套吧?万一这带上这套导致救人失败,是不是要重新来一次?
一想到这里,我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常乐啊常乐,你丫怎么能这样?”
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孙萌,心中生出一股负罪感。
我绝不能乘人之危。
扪心自问,我喜欢孙萌,很喜欢,多少次梦中幻想的都是她,当真让我做,在这种情况下我做不来。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和qiáng_jiān有什么区别?
我在孙萌身边躺下,就像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无数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样。
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和起伏的胸膛,心中却生不起一点邪念。
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发现其实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甚至半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