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的孩子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愿意和他一起的,也就是小区里的小孩,我带着他们和她玩,她成为我小跟班里的一个大跟班。
半年后,我离开了幼稚园,走进学校,一年级二班。
早上我们一起上学,她跟在我屁股后面,下午我们一起回家,她跟在我屁股后面。
她学习很差,不是她太笨,也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完全没有基础,上课老师讲什么完全听不懂,语文课本有一半的字不会念。
晚上的时候,我们八点钟就进房间,然后我拿出课本开始跟她讲,讲老师给我讲的,她很认真的听,很认真的学,听那些学那些我觉得很无聊的东西。
我想,如果不是要教她,我才懒得听懒得学呢。
我唯一感兴趣的,是陈遇两眼发光一脸崇拜看我的样子,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为了这个兴趣,我的学习很好,满课一百,期中考下来,我爸那是一个高兴,给了我五十块钱,还说要期末考也满课一百,就给我一百块。
一百块,我记下了。
之后半年,我爸也出现过对陈遇妈妈动手的情况,不过只有两次,而且不严重,和我妈那时候没得比。
那时候他们基本上差不多三天就要动一次手,一星期见一次红。
至于陈遇和陈遇妈妈,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陈宝生,因为不严重,大家都觉得能过,能过就过。
期末考,不出意外的,我满课一百,陈遇的成绩也进入了及格线,而不是几分,十几分。
她开心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谢我,我看着她半响没吭声,她自言自语好一会才说:“阿燃,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什么。”其实本就没什么好谢的,我教她一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二是不希望她太差丢我的脸。
“啊!对我了!我有样东西送你!”陈遇忽然说。
有东西送我?
我疑惑,因为我知道她没钱,没钱能送我什么?
然后,等我里拿出来的东西愣住了,一支做得很精致的噼啪筒。
她将噼啪筒递给我,脸有些红。
我接过,看了看她,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上的噼啪筒,试了几下,手感不错,就连筒身的竹面都磨得滑溜光亮,应该做好一段时间了。
“啊!对了!”她又摸索里取出一只小塑胶袋递给我,“子弹!”
我接过,是一小袋樟树籽。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樟树出籽的时候,收集这么一袋可不容易。
我低头看了看噼啪筒和塑胶袋里的樟树籽轻笑声,然后跳下床,“走,出去试试!”
我兴致勃勃的就往外走,她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我忍不住笑了,然后在开学前揣着我爸给我一百五带她去了市集。
她妈妈舍不得买衣服给她,我舍不得!我早就看不惯那套宝蓝色两条白边的校服,尤其是她天天穿!
那时候我天真的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但这我觉得不错的世界在我二年级下学期开始崩塌。
我爸不知道跟谁沾上了赌,开始的时候手气是不错的,每天回来总是笑得合不拢嘴,还十块五块的给我。
可是渐渐的,他的笑垮了下来,脸色阴沉,回来就骂人,我拉着陈遇躲房间,陈遇妈妈从不敢吭声。
这是清醒这回来的情况,醉着回来的话,就会动手。
不再是以前那种两巴掌踹两脚的小打小闹,东西摔了,陈遇妈妈见红了,陈遇要出去,我拉着不让,因为没用,出去不过也就是挨打的份。
可是我居然没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