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细细密密的斜织着,空气中也有点湿漉漉,用手一掐,仿佛就会冒出水了。不远处的矮楼也笼罩在蒙蒙细雨中,灯光昏暗,可见度不是很高。
“修煤气灶——热水器——油烟机——录音机——”
“修煤气灶——热水器——油烟机——录音机——”
一声声带着韵律的喊叫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接着,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从巷子里缓缓驶出,无情的风雨在他脸上、手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沟壑纵横。古铜色的面庞,结实有力的手掌,眼神依旧清澈,眉峰依旧英挺。这个手艺人年轻时也一定fēng_liú倜傥吧。
林天泽默默地看着听着,这个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再过个十几年,无论维修还是购买只要电脑上一点或者打个电话就会送上门来。
“想什么呢?”周沁怡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然后给自己的小诊所上了锁,轻声说道。
“我在想我家有什么东西需要修呢?”林天泽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
“嗯,莫叔手艺还是很好的。”周沁怡朝着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和林天泽说道。
“周丫头,这是你男朋友吧!”莫叔朝着他们笑了笑,然后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不是啦,您老别操心我了。”周沁怡声音柔柔的。
“那就可惜喽。”莫叔哈哈一笑,然后摇着头离去。
周沁怡和林天泽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我家吃饭,我给你做?”周沁怡轻声问道,这个男孩也在自己诊所里忙活一天了。
“好呀。”林天泽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青青那丫头呢,叫她一起过来呗。”周沁怡问道。
“跑到凌玲家蹭饭去了,”林天泽回了一句,突然想起周沁怡还不认识凌玲,便补充道:“凌玲是邻居家的小孩,经常来我们家玩,和青青是冤家。”
“那好吧,姐姐今天又要大展身手了,走,去菜市场,帮姐姐拎菜。”周沁怡表情依旧平淡冷清,但是从话语中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丝丝的喜悦。
“嗯,走吧!”林天泽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朝她坏笑了下。
周沁怡白了他一眼,但是也乖乖得任他牵着。
晚饭过后,林天泽捂着吃撑的肚子躺在沙发上休息,而周沁怡在厨房里洗漱碗筷。
眼前的周沁怡低着头,从林天泽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半张圆润精致的侧脸,短发夹在了小巧白皙的耳后,鼻子秀气挺直如玉琢,偶尔抬起头回应林天泽的问话时,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似乎总是有一层柔和的水色,一眼望过去,竟好似那种温婉文静的少妇。
“天泽,下周你有空么?”周沁怡伸出那双洁白的手把掉落下来的发梢撂在耳后,然后问道。
“嗯,什么事情?”林天泽疑惑地问道。
“我想你陪我去看个人。”周沁怡轻声说道,语气中有着一种无可比拟的亲近。
林天泽整个人一怔,是去看那个人!
周小杰,那个就算化成灰都没能让林天泽原来的男人!
如果,林天泽没有重生,那会在明年五月,这个在狱中磨砺了八年的男人会踏出那道铁门,冲破那道束缚,重获自由!
那一天,本来是这个男人最应该高兴的一天,然而,那天周沁怡没有去接他!
不,应该是他这个最疼爱自己的姐姐已经七个月没有来看他!
他从踏出监狱的那一刻便疯狂奔跑着,他想问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整整七个月没有来看他!
他只愿这么想,不会再去考虑另一个可能性。
然而,结果让他奔溃,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她姐姐在前一年的9月便已经跳楼自杀!
不可能,姐姐说过等他出来的,绝不会无缘故自杀!
这一天,对于周小杰来说,是逃出升天的一天,也是陷入血色地域的一天。
这一天,他的信仰之柱崩塌,泯灭了人性和良知,仅剩下令人恐惧的残忍和疯狂。
乌云压顶,血色漫天!这个失去人性的男人开始了残忍而又疯狂的杀人之路!
苏朝辉!一家五口,被残忍的割喉分尸!
事情没有这么快结束,世上没有任何一件存在的事情不留下蛛丝马迹!
经过他整整两个月的调查,从酒吧这条线索上终究查到了林天泽的身上。
他不知道林天泽做了什么,但是陷入疯狂的他认定林天泽就是让她姐姐自杀的罪魁祸首!
那时的林天泽已经陷入了周沁怡自杀的绝望和愧疚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林天泽依稀记得那一天的画面,那副画面太过黑暗,太过浓郁,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躲避,不再想起。
“林天泽,林天泽!”周小杰张狂桀骜的大笑着,那双极尽残忍疯狂的眸子里留着眼泪,他就这样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林天泽!
“求你!求你了!”林天泽在地上磕着头,地板开裂,血流了一滩。他苦苦哀求着,甚至连呼吸都是痛苦,就这样不停讨饶,希望能得到怜悯。
“哈哈,现在知道痛苦了么,孩子!”周小杰抬起皮鞋踩在了林天泽的脑袋上,然后碾压着,语笑嫣然,但是放在林青青脖颈上的匕首没有丝毫的放松,白净的脖颈上已经有了血痕。
“求你了,放过我妹妹,我愿意现在就去死!求你!”在周小杰脚底的他没有丝毫挣扎,血水漫入了他的眼中,泪水却洗刷着眼中的血色。
“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