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坐直了身体,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似打坐一般。
“我说,师娘以后还是少去李脂水家里的好,那女人自己单身着呢,却成天想着帮你做媒,也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我对某个女人还是有些不爽,吃早餐的时候是馨姐不让说,现在却忍不住了。
“闲的没事做呗,没那么夸张,让我见见她那些表兄弟什么的,也不至于断了来往,你平时可没这么小气啊,今儿个这是咋了?”师娘促狭的说道,仍是闭着眼睛。
“她非得想着法子把你从我身边挖走,那我当然不乐意了。”
“难道老娘就非得跟你这小赖皮过一辈子?我可不想当老女人,服侍了你十年,早腻歪你了。”
“跟我过怎么了,我们都一起过了十年,不挺好的吗?我不管,就不要你嫁人,就算要嫁也得我结婚之后才能嫁。”
“挺好?我们叫你回家住,可你呢,非得在外面受罪,这般不听话,老娘都被你气死了,这还挺好?”
原来师娘介意这事啊,我还以为她压根没往心里去呢,不行,今天可得让她把心里的郁气排遣出来,否则“后患无穷”啊。
我一边为她梳着头发,一边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怎么,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了?”许是见我久未说话,神女姐姐一改斥责的语气,转而含笑问道。
“姐姐这不挺好的嘛,哪有被气死这么夸张...嘶,哎哟,哎哟,好痛啊。”
话未说完,被师娘在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痛的我呲牙裂嘴,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全了,好在她向来疼我,拧了一次便没再下手。
“嘶哇,好痛,听我把话说完啊。我的意思是,师娘你是世上无双、容颜长青的神女嘛,嘿嘿,生不生气都影响不了你的。我呢,是男人,出去见见世面那是最好的磨砺,男人学会独立是必须的对不,怎能成天活在你和馨姐的庇护之下呢,况且我老妈时常开玩笑,说白养了我这个儿子,真要每天赖在你们身边,还不得被她老人家笑话死啊。”
我没说谎话,自从上了高中之后,自己在这个家住的时间可比在农村老家住的时间要长,老妈对此颇有微词。
“哟,我们家小炎儿几天不见,道理竟学了这么多,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最近都跟些什么人来往啊?”师娘随口问来,嘴角弯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我心头一跳,厚着脸皮道:“哈,都是师娘教导有方啦,怎么就跟别人扯上关系了,太谦虚。”
“少来,你心里有几根弦,奏得出何等样的音乐我还不知道吗?说吧,你腰上的伤是什么情况?”
波澜不惊的话语从师娘口中流出,在我听来却如惊雷炸响,脑子“轰”的一声,空白了片刻,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师娘知道我和吴子封动过手,她知道就等于馨姐、老爸、老妈都知道了。
“我,我腰上的伤你怎么知道的?”我支吾着问道,心想:奇怪,左边腰部那里的脚印状伤痕明明已经消失,而且也不是多么痛,师娘她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你的身体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你平时也没少锻炼,普通人可没有本事伤到你,是不是被人围殴了,还是跟练过的人动了手?”
晕啊,太敏锐了,两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的大概。
怎么办,是要如实相告,还是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行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己会弄清楚的。”师娘冷声说道,眼睛刹那间睁开,美眸中有狂烈的煞气闪过,整个人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格外迫人。
不过她迫人的气势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初。
我瞬间怔住,她方才的神情可不多见,心里忽然想起我们俩一起锻炼的时候,她曾随口跟我说过的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若有情绪波动,必会由眼睛显露出来。只是,因各人涵养不同,情绪通过眼睛表露出的程度和时间会有所不同。程度上,有人表现的明显、浓烈,有人表现的含蓄、淡然;时间上,有些人的情绪转瞬即逝,也有人则长久难平。
看师娘的神情,真要被她知道我受伤的实情,肯定会去武汉找吴子封算账,吴子封那狂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绝不会怜香惜玉的,师娘去找他说不定会受重伤。
得赶紧转移话题才行!
心里这么想着,再看到我给师娘梳的发型差不多快完成了,当下赞道:“诶呀,师娘现在的样子真像是待嫁的新娘子,漂亮极了!怎么办,我都忍不住想追师娘你了。”
“呸,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账,竟敢开老娘的玩笑,皮痒了是不?”师娘一把将我揪到她的腿上趴下,照着我的屁股就是几巴掌,当然,只是象征性的,实际上一毛钱痛感没有。
我翻转身,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笑嘻嘻的打趣道:“哇,从这个角度看,特像当年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仰望着你。十年了,师娘真是容颜不老、青春依旧呢。”
“年纪越大,嘴巴反倒越甜了,是不是谈恋爱了啊?”神女姐姐把我没有完成的发型梳理好来,横了我一眼,笑骂道,“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当年的豆芽菜,现在的身量比我都高了。”
噗,我吐血...暗暗腹诽她太狠,竟然这样血淋淋的揭开我的旧伤疤。
刚上高一那会儿,咱一米五都不到,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腹诽归腹诽,我嘴上说的却非心里所想:“哪有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