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目中温淡。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先前见她似乎独对你不同寻常,所以忍不住来问一声,若已是两情相悦,公输泉自然不好再横插一刀……好在不是,那我便安心了!”公输泉言罢已抓起了座边长剑,扬眉喜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云萧公子知道也没什么不好……打扰这许久,公输泉这便告辞了!”
云萧忤一刻,起身相送。
蓝衣少年便就风风火火地奔出了明月阁去。
云萧立身院中,待得公输泉走远,脑中尚有些混沌不明。
……
是夜,凉月如勾,霜寒露重。
祭剑山庄灵堂之上。
垂荡如纱的白幔仍在轻舞,冷冷清清,哀哀戚戚,一片冷寂的白。
云萧执剑走来,看见玉棺一侧,精致、铺满锦毯的躺椅上,公输云双目紧闭仰面而卧,面色苍白灰暗,不醒人事。
素衣的女子已然站在一侧,看见云萧过来微微点头示意,而后转面将手中一个灰色的布袋递给了公输夫人。“这便是我配好的隐虼药粉。”
公输夫人诚挚地道了谢,双手接过,一边命公输竞将风朗朗玉棺打开,一面命婢子将隐虼药兑成水,细细地用湿巾擦在风朗朗的四肢、尤其右手腕处。
“一会便要请云萧公子以医者经验来划开两人腕间动脉,使两人腕脉相贴,得以渡蛊。”公输夫人再度向云萧施了一礼。
青衣少年面色肃穆地抱剑回礼,垂目看着婢子们轻柔动作。细细地在风朗朗的尸身上涂抹着无色无味的药水。
不多时药水涂罢,婢子们都被公输夫人谴退了下去。
公输夫人举止轻柔有如爱怜般将风朗朗的右手及公输云的左手执出,相近而放,抬头来看向青衣少年。
云萧走近棺前,看着一左一右一男一女交错靠近的手,忽是愣了愣,想到什么,便问道:“先前梅大哥与郭帮主都道……南疆的女儿若是看上了外地来的喜欢的公子,便会问上一句,可肯留下?公子答是,姑娘便暗中与他一起服下情人蛊,从此相守……云萧细想,若是那位喜欢的公子答不愿留下又如何?”少年有几分好奇地回头看了郭小钰一眼。
素衣的女子面上神色似浅还深,微微笑着看着云萧,露出了右颊上浅浅的一个酒窝,却并未说话。
“云萧公子请。”此时公输夫人看向少年道一句,便几分忧心地往后退至了一侧。
云萧点了点头,便也聚心敛意,执起公输夫人备在一旁的一片极为轻薄小巧的刀刃,轻托公输云手腕,于腕下一寸处划过一道。
血慢慢涌了出来。
少年转面轻托起风朗朗冰冷细瘦冷白的腕,正欲转指下手,背后兀地拂来一股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