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解释不如演示【上】
头顶的日头依旧毒辣,明晃晃的照得人张不开眼睛。
当晃晃悠悠的少年终于无法保持住身体平衡,攥着镜子从凳子上跳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留意他是否摔着,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从黑布中突然飞出的那只不知名的飞虫上。
牛老三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第一个惊呼出声。
“快看!那……那是虫子吗?”
刚才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黄村正此时正有些失落,心里默默抱怨起黎青山,说好的跳大神呢?
棠儿用纤纤玉指轻轻擦去鼻尖上的汗滴,准备下一秒马上爆发,马儿生病本就心情烦躁,日头又大,还碰上黎青山这个天杀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她的心情愈加烦躁。
但牛老三的惊呼声他们却都听得清楚。
虫子?
黄村正和棠儿双双瞪大了眼睛,视线紧紧的跟着那只飞虫。
这……这就是罪魁祸首?就是那只让马儿极端痛苦的虫子吗?
那虫子显然已经在黑暗里待了太久,骤然重见光明,竟张开翅膀,向着日头的方向振翅高飞而去。众人都想看清楚这个罪魁祸首长什么样子,因而目光无不跟随着它。无奈阳光刺眼,让人根本无法直视,一弹指间,那虫子竟不知已经飞向何方。
凶手虽然没有抓住,牛老三却是一点失望的神情也没有,反而面露喜色,猛的回头将盖在马头上的黑布一把扯下,用手摸了摸大黄马的脖子,张大了眼睛细细地观察起来。
只见马儿伸展了一下头颈,轻轻摇了摇头,甩了甩长长的尾巴,突然上唇向上翻起,露出白色的门牙来。
这个表情对马来说并不多见,只在它们心情十分愉悦的时候才会出现,熟悉马的人都称之为“马笑”。
马儿终于不再烦躁,眼神也变得像往日一样温顺起来,停止了摇头晃脑,低下头舔-弄着牛老三已经很多天没洗的头发,一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长长的马脸上似乎洋溢着沉疴已去的欢欣。
牛老三喜出望外,抚摸着马儿的脸,扭过头大叫起来:“二小姐,大黄……大黄好了!”
不用他叫,棠儿早已开心地奔上前来,难以置信地抚慰着自己的爱马,体会着失而复得的快乐。
黄村正惊奇回头,望着院子中央正在恼怒检查凳子的娃子,顿时又激动起来,冲过去支吾了半天却没有合适的言语,最后只好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铜镜,在检查一通,确定这镜子没有任何名堂之后,黄村正显然还不死心,对着太阳学起娃子刚才的样子摆弄起来。
“……娃子,跳大神居然如此简单,这就完事了?”黄村正摆弄了半天镜子,也没摆弄出个名堂来,忍不住开口问起来。
黎青山有点笑不出来:“那你还要我怎么办?这虫子不是都飞走了吗?难道还要我再捉住它,然后赶尽杀绝?”
“这倒没有必要,”黄村正悻悻说道,可总觉得不过瘾,这过程实在太短,跟他设想的有些出入,“……可老朽看你方才似乎也没怎么跳啊?!”
“这个……”黎青山有些无语,想了想之后一脸认真的回答道:“黄伯,我明明跳了好不好?这凳子实在摇得厉害,有一只脚短了,我站在上面实在没辙了,只好……跳下来了。”
“这……这也算?”黄村正愣了一下,但没有多想,只是愈发纳闷起来,“……怪了,你这跳法为何跟老朽昔日听闻的那些竟完全不同?”
“这个……”黎青山笑起来,想起这老头之前用鞋狂抽自己屁股,一时来了恶作剧的兴致,索性糊弄到底,于是便信口胡诌起来,但表情却十分认真,说得煞有介事一样,“想来应该是因为派别不同吧。你有你的跳法,我有我的跳法,但是殊途同归,异法同宗,无论怎么跳,目的都是一样的。记得有位伟人说过,管他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现在这马儿好了,说明我这大神跳得还有些效果……”
“再说了,跳大神这种事情向来是各家各派不传之秘,哪有雷同之理,不一样是正常的,正常的……”
说到后面,黎青山已经有些怵了,本以为这样的说法八成会换来黄村正一个白眼,谁知道黄村正显然已经被刚才的神奇冲昏了头脑,竟然还是没有生疑,反而信以为真,捋着长须点了点头,口里连连惊叹。
惊叹了一会,一双殷切甚至可以说是炽热的眼睛果断盯上了那条可怜的凳子。
黄村正将凳子扶好,按住黎青山的肩头就要爬上去耍弄一番,黎青山吓了一跳,连忙问他要干嘛,黄村正一句让老朽也过把跳大神的瘾直接没把黎青山呛死。
他没想到这老头子会来这么一出,这把老骨头要是跌下来非得散架不可,到时候他可担待不起……
一想到后果极为严重,黎青山这才紧张起来,连忙澄清自己并非在跳大神,也不会跳什么大神,可黄村正哪里相信他的话,只当他是在谦虚。
黎青山一时有些啼笑皆非,真话你不信,假话你反而比谁都信,那股倔劲儿只怕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真是无语了。
最后好说歹说,费了诸多唇舌,黄村正这才恋恋不舍的暂时放过那把凳子。
两人拉扯说话这会儿,牛老三已经从竹棚子底下奔过来,伸手就要扯黎青山的袖子。黎青山知道他一激动就来这招,早就防着他,灵巧的一个闪身,牛老三顿时扯了个空,瞪着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