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生与他有缘无份。注定不能厮守。那至少要给他一个说法。
她擦去泪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小声说道:“黎公子,我是有苦衷的,其实……我是陈国人!”
什么?
少女见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连忙又接着说道:“不只我,棠儿也是。戚叔也是,牛三叔也是……我们都是陈人,是逃难到此地来的……”
她终于敞开心怀,诉说着心底深埋已久的秘密,这些秘密,她显然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这些,全是性命攸关的秘密,半句不可对人言。陈和隋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一直处于敌对状态,若是被人知道她是陈人。只怕会被当做奸细抓起来。
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让她全身心的信任。这种信任,来自深深的爱慕。
她的父亲是陈国朝中官员,对陈国忠心耿耿,见朝纲不振,奸人当道,屡次直言进谏。
忠言逆耳,这样的话陈叔宝自然不爱听,而那些奸臣,更是视他为眼中钉。不久,奸人们就抓住他以前的一些把柄,捏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他锒铛入狱。
而陈叔宝那个昏君,终日荒淫,根本就不理政事,最后居然听信谗言,随随便便一道圣旨就将他赐死。
可怜的父亲,竟是愚忠到死,直到临刑那一刻还在替那个已经烂到骨子里的王朝哀叹,却不知身死之后,那些陷害他的宵小害怕他家人寻仇,竟然派出杀手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在一些忠心家仆的帮助下,姐妹二人终于杀出重围,逃过一劫,而其他家人,却全部罹难。
陈国早已经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无奈之下,陈若兰只好带着棠儿和仅存的那些家仆,历尽艰辛,逃到大江彼岸,苟延残喘。
可心中的仇恨,却怎么也无法磨灭!
直到此时,黎青山才终于想通,压在这女子身上的那些无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原来竟是仇恨!
对她来说,家国早已破碎,亲人早已被屠戮干净,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些宵小所赐,拜陈叔宝所赐,拜陈国所赐!
而这弱小的女子,背负这样的深仇大恨,竟然天真到想要以一已之力去完成复仇。
即使,阵列在她面前的,是整个陈国……
她甚至不惜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立下如此歹毒的重誓,陈国不亡,终生不嫁……
听她哭着说完这一切,黎青山也觉得内心极为震撼,老子看上的女人,果然极不简单!
“黎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寻常人若是听到我这荒唐的想法,只怕会笑掉大牙,一个女子,居然妄想消灭陈国……”
少年却摇了摇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你觉得我是个寻常人吗?这件事情,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却是看好的……三年之内,陈国必亡。”
“三年?”少女正轻轻地偎在他怀中,奢侈的享受着这仅有的温存,此时却猛的抬头看他,“……你说只要三年吗?”
“对啊,只要三年,等到开皇九年,陈国就不复存在了。”
他语气甚是肯定,因为——历史课本上就是这么写的。
如果那些编教材的人没有胡说八道,隋文帝杨坚会在公元589年消灭陈国,统一天下,那时候,历史才正式进入到隋的时代。
“我觉得三年不够,可能需要五至十年,而我,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接近了,黎青山想不通陈若兰是如何得出的,好奇问道:“为什么?”
“我父亲以前是个史官,所以我从小便读过许多史书。天下大势,总归是有规律可循的,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黎青山dian头道:“对,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可以真的一统千秋。”
“南北分治已经近两百年,我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如今,陈朝遇到陈叔宝这么个昏君,朝纲败坏,民生哀怨,反观大隋,却有杨坚这样的明主,又有一大帮贤臣良将。如此一消一长,一增一减,大局愈发清楚……我觉得隋灭陈,只是迟早之事,这个时间,快则五年,慢则十年,没想到你却说只需要三年。”
听到她这番言论,黎青山忍不住低头望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容颜动人,见识也是过人。
他只知她平日里向来是个生意上的女强人,没想到对王朝兴替、天下分合也有如此过人的见识,在他心中,她顿时又多了一分知性通达之美。
她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但这淡淡的泪痕,衬在她清丽淡雅的脸上,却更添了一分让人疼惜的味道。
真是我的女神!
那张小嘴实在让他心动不已,少年血气方刚,此刻美人在怀,再也把持不住,趁她不备,一口吻了上去。
陈若兰始料不及,想要呼喊,却根本无法发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半晌,似乎也沉醉于那种口舌交融的奇妙感觉,少女的双手终于不再用力挣脱,任他施为索取。
这一吻吻了许久,等到少年快要喘不过气,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早已满脸红晕,发丝凌乱了。
她从小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没想到今日却是被他连连破戒,如何能不羞红脸?
少年偷袭成功,这才满足地笑道: